场中一片静默。

几乎所有人都没弄明白夏白此时，究竟想说什么。

虽然只在魔术师中传递。

但『过去』比『未来』强算是一个约定俗成，几乎谁都知道的公理。

型月的魔术师们除了追求『根源』，同样也追求回归那个真以太遍布的『神代』。

“我知道这是众所周知的。”

“我同样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

夏白的脸有着无奈。

他环顾四周看向静静站立注视着他的阿尔托莉雅以及宛如铁塔般不知在想什么的伊斯坎达尔。

“英雄们，你们关注历史，关注过去，关注脚下，关注现在。”

“但你们有抬眼看过星空吗？”

夏白指着无垠的天空。

“注意，我所说的星空不是象征意义的星辰。”

“是真正的星空。”

“是那个可观测直径930亿光年，广袤无垠的宇宙。”

“一颗星星代表一颗恒星。”

“拿你们熟悉的太阳作比喻，它占太阳系总体质量的99.86%。它的直径是地球的109倍，体积是地球的130万倍，质量大约地球的330000倍。”

夏白向着英雄们列举着脑中的知识。

型月世界所说的『太阳之子』、『象征着太阳』之类的东西，从来都是‘神秘’的汇聚物。

如果拿来和真正的太阳相比，连虫芥都算不。

在场的英灵们尽管被圣杯灌注了知识。

但从来没有认真浏览过。

不仅因为那现代文明堆积的知识量太过庞大。

更因为，英雄们有着自己的骄傲。

或者更加直白的说，他们看不起现代文明。

搜寻着自己脑中的知识，借助着圣杯对常识的灌注。

英灵们瞬间理解了何为光年、何为宇宙。

这群会打架的英灵，这群历史赫赫有名的英灵。

如果放在夏白前世。

那么‘文盲’两个字，毫无疑问的是躲不掉的。

“那还真是…庞大啊！”接受完知识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仰望着星空口中如此喃喃。

他高举起那粗犷的手臂，抓向天空。

迷茫以及兴奋在脸交杂。

“竟然还有这么多地方。”

“竟然还有这么多地方，等待我伊斯坎达尔前去征服吗？”粗犷的脸露出笑容。

征服王，兴奋于宇宙的广袤，兴奋于这世竟然有这么多东西值得征服。

他，从不畏惧挑战。

但这种不畏惧到底是出于无知，还是出于勇气？

夏白看着这粗犷的汉子，他很怀疑眼前的征服王根本没有理解宇宙与地球相比，到底大到了何种程度。

而相比于伊斯坎达尔的兴奋。

阿尔托莉雅只是静静站立。

她拄着剑，金色的秀发在风中摇曳。

誓约胜利之剑散发着金色的辉光。

少女的面庞依旧坚毅。

她平静注视着夏白。

脸没有任何动容之色。

地球如何广大，宇宙如何无垠，都与阿尔托莉雅无关。

她只在乎也只关注自己脚下的大不列颠。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韦伯兴趣缺缺，卫宫切嗣面色不变，间桐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帅气的哥哥。

所有人依旧没有从夏白的话中读出哪怕任何一点值得担忧的。

月光愈发皎洁。

城市愈发静默。

夏白的目光穿透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直视着这群的骄傲的英灵。

同样也直视着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窥视者。

“所以傲慢，真的是原罪啊。”夏白轻轻感叹。

“如果你们看过哪怕一本现代人对于星空的畅想，对于未来的理解，你们就会知道——”

“星球的资源从来就是有限的。”

又是一个浅显易懂仿佛谁都知道的道理被夏白讲出。

“当技术难以进步。”

“当资源只是有限。”

“那么理所当然的。”

“人类会走向属于自己的终末。”

“无关战争、无关理念、无关一切以人意志为转移的事物。”

“这仅仅是现实。”

安静。

在场的众人陷入了难言的安静。

话至此处。

夏白的意思，众人已经理解。

遥远的未来，人类将迎来注定的灭亡。

不是无可匹敌的敌人，不是无法度过的灾难。

仅仅是因为，人类不进步了。

“卫宫切嗣。”

皎洁的月色中。

夏白看向了小巷中的某个角落。

那是一个小小的，大概一元硬币大小，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忽略的黑色颗粒。

——卫宫切嗣的窃听器。

“作为一个为了多数人可以活下去，而将少数人灭绝的‘正义伙伴’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夏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并通过窃听器遥遥传至远方另外一个人的耳中。

话语间那浓浓的调侃之意，在场无论是谁都能清晰感觉到。

“…你想表达什么，Alien。”

藏在草丛中的扬声器，发出了冷漠而沧桑的声音。

卫宫切嗣做出了回应。

“就算真如你所说，我们还有‘圣杯’这个万能之釜。”

“这场圣杯之战，是不会结束的。”

男人以冰冷的口吻诉说着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