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冷吹散了山间的薄雾,同样吹散了香客们的参拜热情。
圆藏山是位于冬木市西边的一座的小山丘。
其坐落着冬木市最有名也是唯一的寺庙,柳洞寺。
往常,如今的时节,冬木市的居民应当会自发的汇聚,来到这处山林进行参拜,祈求新的一年有新的好运气。
络绎不绝的香客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将会为这片幽静的山林带来别样的风貌。
然而今年,事情发生了变化。
因为圣杯之战还在举行,因为魔术师们还在厮杀。
圣堂教对所有冬木市的普通人都给予了集体性的暗示。
这处山林变成了无人的孤岛。
啪嗒~啪嗒~
寂静的山道仅有着一人在缓缓行走。
白皙的面庞,淡然的表情。
微微抬头看向山顶。
少年漆黑的瞳孔有着淡淡的期待。
冬日的暖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他的脸。
“不急~不急~”调整着脚步与呼吸,少年轻笑着开口。
说话的赫然就是夏白。
此时的他已经离开爱因兹贝伦堡一个小时有余。
悠闲的在山间踏步,悠闲的行走在洒满斑驳树影的走道。
夏白轻轻呼气。
“时间从来不是问题。”他重复着自己曾对卫宫切嗣说过的话。
“目的总会到达。”
听起来傲慢的话语,却带着理所当然的味道。
直面着心中对于新旅程的渴望,直面着心中对于过去历史的期盼。
夏白抬头看向头顶那就算在冬日冷风中也摇曳百年古树。
“莫要忘了路边风景。”
“莫要忘了享受身边的一切。”
伴着树叶沙沙声,夏白继续缓缓自语。
他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他在让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从短生种过度到长生种。
冬木市的圣杯之战已经结束,欺骗的假面可以暂时拿下,夏白也是时候思考自己的未来了。
卫宫切嗣那接近癫狂的执念是重要的提示。
间桐脏砚那已然崩溃的‘人格’是最好的警告。
漆黑的瞳孔如漆黑的玛瑙在阳光下反射。
白净的面颊露出自然而理所当然的笑容。
“我会比他们活的更长。”
“我会比他们经历更多。”
“既然如此,那么——”
一切面具剥下,一切欺骗暂时终止。
直面自己内心,问询自己的本质。
淡蓝色的起源之花悄然绽放,将夏白自己对自己的欺诈剥离。
婆娑的树影照在夏白白净的脸。
漆黑的瞳孔,似倒映着世界。
夏白轻笑着问出了对于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我的理想是什么?”
“登世界之巅。”这是毋庸置疑的绝对目的。
“——我的手段是什么?”
“欺骗,为被欺骗者编制永远不愿醒来的谎言。”
撒下一个谎言就需要第二个谎言来圆。
恒久的欺骗是不可能实现的,最佳的方法应该是让欺骗者自己骗自己。
就像卫宫切嗣与吉尔·德·雷一般,现在就算有人告诉他们夏白所说的一切都是忽悠,夏白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俩会信吗?最大的可能是反手将告密者打一顿,然后自己开动脑筋为夏白圆谎。
因为夏白所说的,是拯救他们的唯一方法。
夏白的谎言,是如今美好生活继续下去的唯一途径。
“——我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万事顺心,万事如意,将一切不满抹除殆尽。”
如若过去不顺心,改写。
如若未来不顺心,重构。
如若现实不顺心,以谎言覆盖之。
“——我一路应沉迷的风景是什么?”
“英雄的凯歌,人世的壮丽,以及…各种各样的美少女?”
说到这夏白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不过随即,他又洒然一笑。
欲望从来如此,未曾改变,似乎看起来有些龌龊。
但——
那又如何?
“我将登巅峰,我将扭转悲剧,我将给予她们人生最好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她们将人生交付于我,又能如何?”
踏步向前,不断升高。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夏白终于站在了一个巨大寺院的门前。
——柳洞寺。
对普通香客来说,这是祈愿与参拜之地。
但对非常识的冬木市魔术师来说,这里是绝对禁止进入的私人领地。
在柳洞寺的下方存在着巨大的空洞。
其为冬木市魔术核心与神秘汇聚——灵脉。
神力与魔力相互混杂而成的中间力,向着双眼涌去。
过高的神秘将一切原本被过滤的视野收入。
透过淡金色的能量薄膜,夏白能清晰看到此时柳洞寺门前的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