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他们伤害了你，不管需不需兵权，或者是上级的命令。我都可以不在乎。他们伤害了你，为了给你报仇，我能豁出一切。”宋廷君说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跟李浅胥，说的时候意义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都已经决定了。可是在跟李浅胥说，恨不得百般逃避这个话题。

只不过还是遇到了，无论是话语上还是现实中。有官兵速报：“县令大人，李……李大人他把那个土匪窝的土匪……都杀了！”

……

宋廷君按照原来的路线，跟着官兵来到了那山上。一路上尸横遍野，又者死伤无数。土匪几乎没有伤者，自己家的兵，到时受伤躺在一旁。他，一个人也是照顾不来，先决定去找这里的领头人。

他问了旁边的官兵：“为什么会这样我都没有命令你们，怎么可以擅自动刀。”

官兵也是委屈，毕竟他们如果不拔刀战斗死的，现在全都是他们的人。

“大人，你走之后，土匪便包围了我们。李大人让我们拔刀战斗。如果我们不跟他们打一仗，可能现在就没办法站在大人的面前了。”

宋廷君看着他泪痕潸潸的样子，一时语塞，只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安慰。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是知道这般情况下。不战斗不打一仗死的就会是自己人人。

他也不可能明面上说一句“说打的好”这种话，自己没有拒绝，心理上就是默许的。

“那……浅胥呢”

“李大人现在在上面。”那官兵指了指土匪窝的最深处，也就是他们大当家住的地方。没有说明在干什么，也不敢乱说。

宋廷君眸子冷了下去，深深吸一口气，心里还是在担心李浅胥的安危。

……

一步一拐的走到那才发现，自己之前在脑子里想的那些事儿，还都是真的。自己在京都跟李浅胥也算是很好的玩伴，知道他武功其实并不高，比三脚猫的功夫好一点。一个人贸然带着兵跟土匪打仗，说不担心都是假的。想他李浅胥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能力，那当时走投无路，只能如此。

想来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

走进大当家的房间，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正中央，裸露着臂膀，上面都缠绕的白色绷带。束好的头发早已散乱，散在脸上遮住了英俊的五官。

“咳咳……”

他干咳两声，跟宋廷君一样，随便两下就是血。

“浅胥……”宋廷君走到他身边，心情沉闷。环顾了四周，还是难以掩饰鼻腔的血腥味。

“没事吧你？”他有些急切的问道。

“没事……”李浅胥笑了笑，他努力想支起自己被打瘸的胳膊，无奈，咬着牙又放下来。

太疼了，实在没办法。

想抱手敬礼也做不到了。

宋廷君：“是我走了之后吗？”

“是……他们紧跟其后，不料正好发现我们在背后。如果掉过头不打一仗，他们将会全军覆没。”

话语说罢，宋廷君就明白了。李浅胥这是保护了自己。

他再一次环顾四周，有意的往门外望了望，看着那些席地而坐的官兵，感慨万千。但痛苦更多，压过所有踌躇。

好的，也是自己衙门里的兵，都是自己的手下，虽然知道战争不可避免，为了清剿土匪……

我无心在想，也不知道怎么对这些兵的父母给个交代。

“大人……我们死了好多人。”李浅胥眼眶红红的，能听出来声音中的绝望和无奈：“虽然赢了……可是死了好多兄弟。死了好多兵。”

宋廷君：“我知道我知道。会给他们补贴的。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行了。”

“跑了一个二当家。是个女的，所以印象很深。”李浅胥忽然抬眸，刚才的痛苦慢慢转化成了警惕，也是一丝希望：“大人可要小心啊……如果他没死寻仇的可能，是很大的。大人，这次可一定要早早逃离啊。”

“嗯。”

宋廷君知道李浅胥有一丝丝的埋怨，可能没有，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知道他这个人极其重感情，尤其是这么多官兵的感情。这个事，本来是可以不发生的。一切的源头，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答应了戴长庭进大牢前要去看一下他的青梅竹马。因为他一个人，把自己弄的一身伤，害得夏小缘高烧不起，还死了这么多人。

就挺可笑的，也许注定这个事儿就是不被允许的。

“本官会保护好自己，也会给那些死去的病，家里人一个交代。浅胥，你也受了很重的伤，赶紧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本官来处理。”

“好。打扰你小心点。”

李浅胥缓缓站起来，从侧面经过的那一刻，宋廷君才看见她的耳朵似乎被刀砍伤了，血顺着脖颈一直留到了锁骨处。

会不会失聪了？

那便是宋廷君的第一想法。

“你耳朵怎么了”宋廷君拦住了他问道。

李浅胥转过头看着他，眼睛无神，空洞。猜一猜她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是灰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有闭住。心里面该多纠结，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聋了，那耳朵听不见了。”

宋廷君：“什么谁……谁干的。”

“大当家。好歹也是土匪窝的老大，没点功夫，怎么可能呢？打他挺费劲的，不过也还行。废了一只耳朵，换了一条命。”他顿了顿，逼着自己嘴角上扬，手下意识的想碰一碰耳朵上的伤口，犹豫半晌还是慢慢放下。苦笑着说道：“这不挺划算的吗？大人。”

“我替你找最好的医师治你。放心，找遍整个祁国，也给你把耳朵治好。”

“不用了。”李浅胥拿开了宋廷君的手，转过头直直的往前走。走到门口，倏地停住：“整个祁国……这么大的范围，还是靠我老姐找吧。反正我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宋廷君脑子转的很快，马上就明白了，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皱眉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