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阙还是想不通,夏小缘为什么拒绝他。
其实当天晚上,宋廷君,勇敢的说出来了,那句话早都想好了之后的路。他这个人想的多,思虑的多,也十分谨慎。能说出来这种话,定然是会负责任的。
看夏小缘犹豫了好久,他,真的开始有些慌张。他脸红着摩挲着夏小缘的小拇指,心紧张的突突直跳:“你放心。我都想好了,我在京都有份地契,现在钱庄里的银票,也是足够将来生活的。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只是现在想听你一个回答。也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夏小缘抬眼望他,眼神十分复杂。其实动动脑子想一想,夏小缘,怎么可能没有负担?宋廷君思虑的多,夏小缘同样考虑的也很多。倒也不是说心思缜密,但是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对这种婚姻大事竟然会想很多。这种事情首先就是要两情相悦。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宋廷君。
良久,轻声叹气,苦涩的笑了笑:“以前还会这样想,现在他还是很放心的。到也不必担心,两个人不相爱。”
但仅仅是相爱就行了吗
夏小缘很清楚自己,是灭门惨案唯一幸存的人,青楼的花魁,是暂时寄住在衙门内院的人。这仇家的眼中钉,是很多人唾弃的对象。
一桩桩一个个的身份,一件件的事情无疑不是在逼着她说:“对不起……我想要再考虑考虑。”
脚仿佛被钉在地上,整个人的身体都坠入了冰冷的深渊。宋廷君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旋即接着道:“你说什么?”
还是之前对自己太自信了,连听到拒绝都都会以为是幻听。
夏小缘看见他不自信害怕的眼神,心里也很难受。只能再说一遍,又无意间的刺伤了他的心:“抱歉,这种婚姻大事,我想我要再考虑考虑。你让我的现在答,我还真的说不出来。”
宋廷君:“为什么”
就知道会这么问,夏小缘深吸一口气:“我……很爱你,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只有爱就能决定选择的。还有很多别的因素,取决于这件事情的方向。就比如我跟你一样,考虑的很多,这考虑的很多,就不会再去那么轻易的答应了。”
“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担心什么?你又在考虑什么?给我说说吧,我帮你解决,我们俩一起分担。”
宋廷君此刻急得像一个要糖的孩子,本就清澈的双目,此刻有些眼泪汪汪。昏黄的灯下,泪珠闪烁,特别明显。夏小缘看到他,心下一沉
的确,这个打击对他确实很大。让自己目前的事情太多了,不好的事情太多了,会影响到宋廷君。没办法,那么容易的就跟他去共结,连理相伴一生。不是嘴上说一说这个婚就能进行下去的。
“宋廷君……”她与宋廷君不同,她的表情格外平静,语气也是稍带冷漠:“我如果愿意告诉你,早就告诉你了。不要问了,我不想说。”
宋廷君:“可是……”
话还未说完,夏小缘便起身离开。其实她本来就是来这边拿点药草,谁知道突然经历了这个。
头也不回的,看似很冷淡。其实他的双目间也透露着悲伤和遗憾。
这可能就是命运的作弄吧。这种事情是天敏的,跟自己本人的是没有什么关系。不可抗力就是如此,它会阻止你决定很多事情,也会让你放弃很多希望和愿望。
宋廷君傻愣愣的看着她离开,没有再多言,他还是怕她烦扰。
以至于自己一个人消化这些东西,抑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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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天气干燥酷热。你若还是想这些烦心的事……这外面燥热,心里面也燥热。苦的是你自己。”肖阙喝了一口凉茶淡淡道。
宋廷君鼓着闷闷的气,不停的翻书:“我要不想出来,难受的永远是这样。本来还想着来到这里,全身心的投入救灾工作,能让自己忘掉这件事情。”他顿了顿,合住书,满目悲伤:“可是我来到这里才发现,完全没有用。我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不愿意与我成亲?我宁愿一个人干好几份农民的事情忘记,但是实践之后,也证明了忘不掉。”
肖阙:“忘不掉就不要硬要把他忘掉。大人,你何必思虑出来呢?想不出来,抛在心里也在梗着,不如随着时间淡忘可好?”
“……你这说的倒是轻松,县令我可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肖阙默默的看着宋廷君一个人走出房间,朝农民走去。蝗虫多的还是漫天飞,黑压压一片,难免让人产生不良的反应。一向爱干净的县令,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去除蝗虫。
是挺新鲜的事情。
蝗灾,旱灾,一切处理工作都在有序进行。宋廷君和肖阙两个人全权负责,带着衙门里的人帮助百姓一起对抗灾难。期间持续了两三个月,天气也慢慢转凉,到了秋雨连绵的季节,情况也算是有了缓解。
这期间,宋廷君其实都没怎么有时间回衙门内院。大部分时间就直接睡在当地的农屋中,早上也方便起来继续指挥领导。杨梦丽大大小小的事情,后来都变成了郭杭送过来给他看。以至于县令忙的是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左手要处理衙门内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右手边还要烦扰旱灾蝗灾的事情。
其实他倒觉得无妨,忙起来日子是充实的,也不会整天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一直很想念夏小缘,说实话,这两三个月也没见过她几面。回去都是深夜,她屋里的灯早早熄灭,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白天出去,夏小缘也不可能来找自己。二人确定心意,没多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宋廷君都不知道,跟她冷战多久了……
有时候会装作不经意间问一下从衙门赶过来的郭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