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盛衡走了一段路,买了车票,上了车,凌芜坐在她的位置上,一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就这样,她竟然坐上了驶向另一个城市的列车?!
她看着坐在前面几排不远处的盛衡,一时有些欲哭无泪。
她当时为什么要大脑短路跟来啊,现在腿疼,胳膊疼,脑瓜更疼。
突然,前面的盛衡似乎察觉到什么,往后回了个头,凌芜吓得连忙躬身往下藏。
过了一会儿,偷偷在缝里眯了一下,发现对方并没有察觉到,这才松了口气,再次坐直了身子。
这一天天的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凌芜心惊胆战地坐了一路,终于跟着盛衡下了车,慢慢地出了车站。
盛衡打了个车,她也打了个车。
“小女娃,去啥子地儿啊?”这本地司机师傅地方口音有些重,凌芜有些不太能听懂,但是大略意思还是能猜到的。
凌芜言简意赅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好嘞,这种事俺可是老手了,走着!”这司机师傅一听,眼前一亮,油门一踩,车子开得飞快。
这司机师傅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系统666:……好像是的。
渐渐地,车子开到了一片荒凉之地,司机师傅心下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小女娃,你老公来的地儿有些不对劲儿啊,这……这前儿个是公墓啊!”
凌芜:“……”
联想到今天的日子,她大概知道盛衡来做什么了。
凌芜将盛衡之前那些异常的举动联系起来,逐渐明白了。
怪不得他上车的时候停了几秒,怪不得他在车上的时候手一直紧紧攥着,怪不得他在出医院门的时候看了眼时间,怪不得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
突然,她心里起了一丝酸涩,难耐的,有些想哭。
这个男人,大晚上,一个人,静静地,沉默着,坐车来到另一个曾经生活过的城市,独自来到公墓,看望已经离开人世的母亲。
凌芜和司机师傅道了声谢,便连忙跟了上去。
腿上的疼痛已经没有了知觉,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此时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前面那个高大却异常寂寥的背影上。
盛衡走了几步,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束小小的花,认认真真地拨弄了些许,这才低身放在了碑前。
那花颤巍巍的耷拉着,蔫蔫的,有些不大鲜活了,大抵是刚才压住了,才使得成了现在的模样。
盛衡站在那里,低着头,静默着,站了很久很久。
夜晚的风很凉,依稀飘过,什么声音都没有,有的也只是无声的压抑的悲伤和难过。
凌芜躲在后面不远处,看了许久,直至腿酸麻了一下,没控制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系统:老大,你要不要看一下你的脚?我觉得大概是已经快要烂掉了吧。
凌芜:……6,你别吓我啊,我有点慌。
系统:你一个娇弱的大小姐,大晚上一个人坐车跑到另一个城市,还偷偷跑去公墓,这你都不慌,现在只不过脚烂掉了而已,慌个什么劲。
凌芜隐隐能从666的声音里听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