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芜说完，又再次深深鞠了个躬，却因为腿脚的原因，微微踉跄了一下，着实狼狈，稍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盛衡站在不远处，他侧着身子看着凌芜的方向，看着她对自己母亲说的那些话，看着她略带笨拙的举动，以及眼神中的真切敬意。

蓦地，他扶住了额头，盖住了眼睛，头低着，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依旧冷冷淡淡的模样，但那难得一见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暖意和十分真心。

凌芜提着裙子，手中提溜着鞋子，一颤一颤地回到盛衡身边，见他莫名发笑，不明所以。

正待她准备道别离开的时候，突然，盛衡站到她面前，弓下腰弯下身子，冷冷道：“上来。”

凌芜：？？？

这是要背我的意思？！

系统：不然呢，难不成是玩游戏啊。

凌芜：……可是我很重唉，这些天吃了这么多东西，涨了有二十来斤了吧，我猜测，我有点小羞涩。

系统：你，算了吧老大，谁羞涩你都不可能羞涩。人家背你，就乖乖接着。

凌芜：……

自己的情况也确实无法再走下去了，凌芜不再矫情，直接双手圈住盛衡的脖子，靠了过去。

盛衡环过她的腿弯，将她背了起来。

两人出了公墓，再次走在夜间。公墓周围的路灯似乎有些经年失修了，或明或暗的闪着光，夜晚凉风习习，凌芜穿的实在过于单薄，不自觉地往盛衡的脖子处靠了过去，寻求暖意。

盛衡感觉到对方略微沉重的呼吸打在脖间，旋即温热靠了上来，身体一时僵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正常。

凌芜并没有察觉，她脑子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感冒的迹象。

但是想到这个时候是将所有事情解释清楚的最佳时段，精神有些疲乏，脑子昏昏沉沉的，却又稍微打起精神解释道：“盛衡，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的，我只是有些担心。”

“嗯。”

盛衡依旧是一个字，但是语气却带着难得的柔和。

只不过，已经处于半迷糊状态的凌芜却完全注意不到。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嗯。”

“你不要太难过……”

“嗯。”

凌芜说一句，盛衡就会慢慢接上，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声音冷冷的，但话语间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宠溺。

“还有，我不会再烦你了，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的话，一定要和我说一声，随时都可以和我离婚，我不会缠着你的。”

说着说着，凌芜趴在他背上，蹭着盛衡的后颈睡着了。

听到这儿，盛衡突然不说话了，心里闷闷的，酸涩异常。停了半晌，才轻声道：“再说就把你扔下去。”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盛衡失笑。

半明半昧的破旧路灯下，小虫子飞来飞去，映出了飘乎乎的极细的线。两个人的背影在灯光下越拉越长，直至消失不见。

最初的印象渐渐消失不见，情感在磨合之中，开始模糊。一切都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心底的冰冷逐消，暖意初升，眷念留存。

你这样强势地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我还未全副武装，纯粹的心就这样沦陷。那么，就不要放手。我会牢牢抓着你的手，紧紧地，就算血肉不在，骨骼尽碎，都不会松开。

所以，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