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章 好戏登场(1 / 1)怎求一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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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真是恩爱。”胡安娜肩头微微靠向蔡临风,扶风弱柳好似被人欺负了,说话的调调委屈巴巴的,蔡临风伸手揽住她,一脸稳如泰山。

弄得好像刘石星他们欺负人一样,他也不是善茬,某人把心一横抛开心中芥蒂,含沙射影起来:“哪里比得上临风和安娜,你们两个结婚好些年了,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宝宝。”

“我想二位的孩子,一定粉雕玉砌,惹人怜爱。”一旁的关三很配合,刘石星想反正都欺负了,就欺负到底。

对面矫揉造作的夫妻忽地脸色一变,但也只是短暂的失神,就算被戳中痛处,久经沙场的二人还是能很快恢复正常。

胡安娜道:“石星怎么忽然说起别人的私事,一点儿都不绅士。”

“我听石星说,蔡先生是独子。”刘石星不好和女人呛声,关三就不一样了,但她话说一半,剩下的让别人自行揣摩。

独子,也就是二里地一独苗,于情于理都不能只考虑自己,上有老呢。

洋人虽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那些头顶爵位的绅士,哪个不是非要生儿子来继承头衔和家业的,没儿子就侄子,骨子里还是一样的。

当初刘石星也认为洋人观念好一些,结果被南小朵怼得哑口无言。

‘看过傲慢与偏见么?’

‘看过,达西先生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绅士,伊丽莎白还是我第一个梦中情人。’

‘你脑子能不能装点儿有用的。’

‘你倒是说说看啊。’

‘伊丽莎白有几个姐妹?’

‘五个。’

‘生了五个,还没有生出继承人,不也是对儿子很执着,女性没有继承权,甚至只能通过婚姻来改变自己,为了活下去必须找一个丈夫,再努力生下一个男性继承人,生不出就找旁系过继一个,你不觉得剧本很熟悉?剥开那层舞会的外衣,透过现象看本质,所谓西方文明也不过如此,如果我们是一百步,他们就是五十步。’

‘不要只看男情女爱,看看他们的社会背景,难道所谓的绅士们就不会光顾花街柳巷?所谓的绅士们就不需要吃喝拉撒,达西不也一叶障目,背后鼓动自己朋友当负心汉,这就是所谓的绅士。’

‘当你不再仰望西方的时候,就会明白我们也不过是人类而已,人类犯的错误,无论东西方都会犯。’

虽然刘石星觉得南小朵说话有点假大空,可放到现在来看,胡安娜说的绅士不讨论别人的私事,就有点儿一语成谶:“咱们都是多年老同学,你们关心我,我也关心你们呀,这么见外做什么。”难道只许你们夫妻二人看别人笑话,询问别人隐私。

蔡临风听刘石星的语气,顾会察言观色的人立刻笑道:“当然啊,我们都不见外的,你说是吧,安娜。”

胡安娜接过丈夫的眼神示意,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端起笑脸:“不见外的,关小姐平日喜欢做什么,或许我们俩还有共同爱好呢,关小姐喜欢歌剧还是喜欢话剧,您对康定斯基的油画感兴趣么……”她洋洋洒洒的抛出一连串问题,势必要找回场子。

胡安娜学生时代就是学校话剧社和绘画社的领军人物,也正因为如此,刘石星对风采斐然的她一见钟情。

在这方面,刘石星可以肯定在坐的没有一个人能说得赢胡安娜,她得意洋洋又稳操胜券的表情,也正说明了这一点儿。

刘石星担忧的看向关三,她倒是气定神闲,就在他以为关三不会接话或者岔开话题的时候,她笑道:“我对这些附庸风雅的艺术兴趣不大,平日倒是看过一些杂书。”

“哦,说来听听,或许我也看过呢。”

“克劳赛维茨的《战争论》和冯汉的《海权论》。”

嘿!!!!

怎么回事!

刘石星掩住惊讶的表情,他肯定关三从来不会读这两本书,甚至都不认识这两本书,因为自己也没读过,蔡临风和胡安娜更加不可能。

“关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啊,那小姐读出什么心得?我倒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但也想听听小姐的高论。”

“高论不敢当,所谓艺术、思想、在战争这不绞肉机面前就如螳臂挡车,叙古拉的伟大数学家也惨死在罗马士兵刀下,在绝对强权面前,浮于表面的玩意都没有太多意义。”

“如今东弱西胜,西风东渐,我一个小女子也不过是想看看他们长处几何,从罗马舰队和迦太基人的恩怨开始,从西葡二国到如今的日不落,霸主更替但主场都在海洋上,他们控制海上的交通要道,从而控制贸易往来,有了积聚原始资本的途径,有开始迅速扩张,对于一个内卷型的陆权国家而言……”胡安娜侃侃而谈,关三如法炮制,她们都能在各自的领域糊弄住外人,刘石星虽然不知关三怎么忽然能够纵横捭阖畅谈战争史。

但真的很能唬人啊,特别是旁征博引叙述梅陶罗河之役的那一段,甚至可以说她对罗马历史也颇有了解的。

忽然觉得脸上光彩照人的男人,恨不得给关三捶腿揉肩,舒畅,看蔡临风和胡安娜气焰被压得死死的,他心底无比舒畅!

“这也是我一家之言,个人浅见罢了。”关三点到即止,端起柠檬水润了润喉咙,一番空谈言论下来,她的形象在刘石星眼里瞬间拔高,甚至光芒万丈起来。

“未曾想,关小姐眼界广阔,蔡某不能及啊。”蔡临风看向刘石星时,就算极力掩盖,也藏不住那点儿不服的羡慕之情来。

胡安娜对战略战争一窍不通,也反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干听着:“关小姐足不出户,倒也能对天下大事娓娓道来呢,真是稀奇啊。”

“可惜我只是个女儿家,不能跟随叔父。”

“叔父?关小姐叔父可是隐士高人?”胡安娜阴阳怪气的,显得自乱阵脚。

刘石星听她问到起关三的叔父,就知道胡安娜输定了,因为……

关三故作不经意实则装逼的回答:“说来惭愧,叔父功利心重,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他不顾家人反对,毛遂自荐当了一个总参,家中长辈愁白了头。”话到此处,关三姑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那一声叹息中,刘石星猛然忆起南小朵讽刺自己的一句话——你穷得只剩下钱了。

三姑娘的叔父,功利心重又怀才不遇,于是当了一个总参,异曲同工啊。

总参和督办处小主任比起来,还真是大巫见小巫啊,前者才是名副其实的高官,这下蔡临风和胡安娜是吃瘪无处说了,实在惹不起关三这尊大佛。

能怎么办,人家靠山硬啊。

至此,饭桌上沉默良久,刘石星不能饿着客人,于是请人上菜,他刚放下手,余光便瞥见玻璃墙后一抹婀娜的身影走过,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走来,随着侍者拉开门,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被女人的娇艳欲滴美中带刺给吸引了。

餐厅里的男男女女都看向她,有些小年轻登时就红了双夹。

美人儿款款走来,高跟鞋每一下敲击地面,都像敲在人心房上,她举手投足皆是风情,诱惑却不下流。

美人与关三姑娘一冰一火,把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全占,她们相互映衬,平分秋色,可惜了胡安娜,美还是美的,正如玫瑰与冰莲争艳,谁还会在意百合花。

胡安娜就是那一朵无甚特色的百合。

“怎么吃饭也不叫我。”来人走到刘石星面前,所有男人再次向他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刘石星顶着让人虚荣心爆棚的注目礼,心底很想说,你们睁大眼看看,她是刘石梅,平时你们都眼瞎啊。

刘石梅如假包换,千真万确!!!

“你应酬多,我不敢打扰啊。”刘石星很上道。

刘石梅笑道:“再多应酬,老同学老朋友总要见的。”她扶着刘石星的椅背,腰肢轻转,面向蔡临风时微微一笑,生生把对方笑醉在她的酒窝里:“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石梅,真的是你。”

“是我啊,还有谁。”

“石梅姐变化太大了,我和临风差点没认出来。”胡安娜今天注定要泡在醋缸里,比起关三姑娘,刘石梅对她打击才是致命的,曾经的手下败将,并没有如传言中的那样为情所伤一蹶不振。

比起冷若冰霜的关三姑娘,盛放中的刘石梅站在那儿就能勾起别人的欲望,她浑身都散发着芬芳馥郁的香味。

无需搔首弄姿,无需卖弄风情。

眼神一递,男人就按捺不住了,想要把心都掏出来,单膝跪地献给人间尤物。

刘石梅爽然一笑,媚而不自知的说:“变啥,我还是我啊,倒是安娜你,这衣服~~~”

“衣服,这衣服是找法兰西裁缝订做的。”

“那你得换个裁缝了,学徒工到底比不上师傅,一件好衣服等久一些也值得的。”若是从前的刘石梅对胡安娜品头论足,肯定会让人觉得她是班门弄斧,如今她美得艳光四射,就算指点对方描眉画眼都会让其他人深信不疑。

因为刘石梅就是一个活招牌,她美,所以她说得都对,在美这一件事上,脸蛋才是说话的底气。

五年前,胡安娜就是这么当着蔡临风的面,羞辱姐姐的,今天刘石梅是以牙还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五年足以。

刘石星忍不住在桌布下拍手称快,爽。

胡安娜听得柳眉倒竖,刚要反驳,身为丈夫的蔡临风却给她拆台:“石梅,不如你把自己的裁缝介绍给安娜,让她也做几身漂亮衣服。”

“哎哟,临风瞧你说的,我哪儿有什么裁缝啊,我心急等不起,直接就让刘石星找洋行订几身,拿回来套在身上。”说着,刘石梅坐到刘石星让出来的位置上。

她话里有话,就差说胡安娜精心打扮,费时费工都不如自己随便一身来得漂亮了,被人这样损,丈夫又倒戈相向,胡安娜腹背受敌第一次臊红了脸,她嗔怒地瞪了一眼丈夫,可蔡临风却盯着刘石梅。

刘石星在一旁看好戏,刘石梅打开小手包,她呀了一声,苦恼道:“我忘了带烟。”话音刚落,面前就赫然出现了五包烟,五个环肥燕瘦的男人举着各自的烟盒献殷勤,纸的、皮质的、鎏金的。

“姐,你抽我的。”刘石星也有点被震惊道,男士给女士递烟,其中暧昧说不清,他想看姐姐找回场子,却不想看到歪瓜裂枣占刘石梅便宜。

刘石梅对几位陌生又热诚的男士微微一笑,几位男士也报之一笑:“谢谢了,我有烟了。”她拿过刘石星递来的烟,又伸手往手包里摸,咔嚓,正瞌睡有人递来枕头,某人划了一根火柴,用手捂着火苗递到了刘石梅嘴边。

他这儿那是递火柴,分明是暗送秋波,蔡临风不顾妻子在场向别的女人献媚,胡安娜的脸色就不只是难看,她磨牙霍霍都想咬死刘石梅。

“石梅,我看你追求者挺多,为什么还不结婚啊,不会是旧情难忘吧,你当初写给临风的情书,我都还记得,开头那句——临风,见字如面,在学校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那份自信和从容吸引……我仰慕你,如向日葵仰望太阳,我向厄洛斯祈祷,祈祷他能够满足我的愿望,我望眼欲穿,我翘首以盼。”

“安娜,你说什么呢。”蔡临风虽然口头上训斥妻子,可他眼底皆是得意。

刘石星气得握紧拳头,她怎么能如此下作,大庭广众把姐姐当年的真心拿出来糟践,他正准备拍桌子,一只手横了过来扣住刘石星的手腕。

他询问的向阻止自己的人看去,关三姑娘依旧冷若冰霜,刘石星又看向姐姐,姐姐表情一滞,慌乱在她深藏的眼底稍纵即逝。

姐姐迅速收拾好心情,笑道:“天啊,安娜,我都记不得的事情,你倒背如流,你比我用情更深呢,临风要是对不起你,就真要天打雷劈了。”刘石梅拿起刘石星的水杯,抿了一口,随后冲几步外一位长相风流的男士抬了抬杯子,刘石星没想到竟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勾搭自己姐姐。

好大的狗胆!

“小姐,这是给您的。”侍者端着一个银盘上来,银盘上有一叠三厘米高的名片,名片旁边还有十几张小便条,刘石星瞥了一眼,写了名字还有桌号。

“小李,把这些还回去。”刘石星猜到是什么东西,心里十分不悦,自家的酒楼,怎么有如此不懂看人脸色的侍者,还想不想要工作了。

刘石梅微微嘟嘴,不赞同道:“上门都是客,打开门做生意,怎么能赶客人。”

“姐,门当户对的都选不过来,你何必搭理这些人。”

“老弟,说了你多少次了,做生意做生意,人要圆润,一张名片而已,何必斤斤计较。”说着,刘石梅拿起那一叠名片一一看过,又拿起一叠纸条,最后和侍者说:“你让经理安排吧,别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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