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日,翦默觉得自己已无大碍,带着藜洛前往沈府,邀沈固安同去承恩寺,想要好好拜拜菩萨,驱了那梦。
到达沈府,沈夫人对着翦默好一番问候,怕她身体吃不消,受不住马车颠簸。翦默谢过沈夫人关怀,揽着打理好衣衫的沈固安一同前往城外。
“默儿,你醒后我还未去看过你,这是姐姐的不是,呐,你的步摇!这个可不能轻易送出,你还是收好!”沈固安从袖里拿出翦默那日插到她头上的步摇,作势要给翦默插上,却被翦默挡住。
“沈姐姐,你我相识数十载,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你仔细看看,我头上插的步摇,和你那个是的不是一对儿?是我专门定做的!”沈固安仔细看着翦默头上的步摇,和她手里的除了花色略有差异,她抬头,和翦默相视一笑。
马车外的藜洛和瑾莲听到车内的笑声,两人也笑,藜洛调侃瑾莲:“往日里不是能躲就躲吗,从来不愿主动到我们府上,这次怎的变卦了?”
瑾莲感到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那不是原来,怕翦小姐欺负人,现在,我不怕了!”瑾莲只要想起去翦府给翦默送补药,看见她毫无生气宛若逝者的样子,才发现,原来,翦小姐也是个不容易的!
马车行驶的轨迹越来越偏,终于在郊外的桃林停下,车夫恭敬道:“小姐,马车只能到这里,剩下的路不知小姐是想乘轿或是步行?”
藜洛进马车里询问后,给车夫传话:“小姐们决定步行,你可先去歇着,两个时辰后来此处接小姐回府!”说完转身掀起轿帘,扶着翦默下马车。
“沈姐姐,你看,我的决定是对的这风景当真是不错!”“风景是不错,只是怕你伤风,劳累,你还真不把自己多看重些?”
“姐姐,我来拜菩萨,确有事想求,要有诚心,不然,菩萨可不一定愿意保佑我!姐姐可知,我昏迷期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翦默和沈固安一边走,一边向她诉说着那个怪异的梦境。
沈固安听完翦默的叙述,直言不可能,这世间那有什么鬼怪之说。但看着翦默的表情,又不得不相信,翦默是真的有点怕,于是安慰翦默:“别在意这些,不管是真是假,待会我陪你好好拜拜,去去晦气!”
此时承恩寺里,亓渊虔诚的跪在佛祖脚下,口中念道:“信士亓渊,得老天恩赐,重活一世,只盼今生,父母健在,幼弟无恙,卿卿安好,亓渊定日日为您供奉瓜果香烛,待信士会姑苏前,定给您重塑金身……”
说完,亓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前往后山,他想看看与翦默最初相识的地方!一旁小和尚听完亓渊的话,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有钱人都是这样吗?都喜欢给佛祖“送礼”?一点也不诚心!
前脚亓渊刚走,后脚翦默和沈固安就到。藜洛和瑾莲分别替自家小姐拿来香烛,随后移步门外等候。
翦默低语:“信女翦默,近来夜夜受梦魇之苦,不得解脱,今日求得菩萨庇佑,愿梦里的哪位姑娘能够早登极乐!沈姐姐顺遂,亲人无虞!”
“信女沈固安,无愿无求!”沈固安刚说完这句话,转头看了一眼翦默,又改变了自己的话:“请菩萨恕信女嘴拙,信女沈固安,愿默儿所求皆得实现,父母安好!”说完这些,沈固安忽然浅笑,声音低不可闻:“愿陈远宁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两人齐齐叩头行礼,结束后,两人趁着天色尚早,在承恩寺外闲逛。翦默远远的看见一袭白衣缓步走向她们,连唤沈固前往别处。
陈远宁看着翦默扯着沈固安离开,心下一顿,有种珍宝失去的痛,却没有放在心上,此番前来,是替母亲还愿,其实,更应该是替父亲还愿!
“默儿,谢谢你,不过,我不在乎了,真的!往后你也没必要躲着他,到底相识多年,不过是我欢喜他,他不欢喜我,没什么大不了的……”沈固安的声音越来越低,翦默拉着她的手微微作痛。
“我知道姐姐心里清楚,只是我不想看着你心里难受,也罢,往后不躲他,多给他点颜色瞧瞧!”翦默刚刚虽是扯着沈固安匆忙离开,缓过神发现此处风景绝佳!
此时正值五月,山下桃林桃花已谢,不似旧识,而这里竟有几棵石榴树,玫红色的花,星星点点,低调而又耀眼。树下的几把木椅上,点缀着些许落花,倒也是恰到好处的一副美景。
“沈姐姐,你看,这误打误撞得来的风景,较之从前看惯的景象,更胜许多!”沈固安听着翦默的花,轻轻点头:“到真是如此!”
翦默看着眼前的一幕,有感而发:“沈姐姐你看,人生总是如此,谁也不知道下一场风景是否精彩!幸运的是,我们看到的风景更胜从前!所谓人衬景,景照人,大抵也不过如此!”
身后忽然传出一阵掌声,亓渊道:“翦小姐好见解!”翦默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忘记唤藜洛她们同行!不然何至于亓渊在身后,也不知他是否听到先前与沈姐姐交谈的话……
还是沈固安反应快,反手拉着翦默行礼:“亓公子安!出来时间已久,我们姐妹先行离去,公子自便!”说完,拉着还有点懵的翦默快步离开。
走到半路上,翦默才反应过来:“沈姐姐,我们避着亓渊作甚?”沈固安减速停下,喘了口气:“默儿!他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你去问翦伯父就知道了,不对,你知道他的全名?”
“上次去韵苑看姐姐,他与我同行一段路,随口交谈中他说的!”翦默觉得自己瞒了沈固安写话本已是自己的不对,这次还要多加一件事,虽也算不上自己是说了假话,但终究还是有所隐瞒。
连忙岔开话题:“对了,姐姐,藜洛她们还在寺里,我们唤他们一起下山可好?姐姐,新任花朝女使,你觉得如何?她下了请柬,请我们府里姑娘们五月十八前往花市,开赏花宴……”
听到王蔓的名字,沈固安和翦默一番交谈,将藜洛不知道的内情说与翦默,最后,殷殷嘱咐:“你往后小心着点翦冉,那日里,她该是动了手脚,不然翦芝怎的那么容易就下场?相比之下,翦岚到是好了许多!”翦默听着直点头,两人缓缓的离开,背影落在亓渊眼底,溢满了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