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沈府,翦默自那日从亓渊处听得沈家的事,一直记挂在心,毕竟沈府从前从不掺和生意场上的事,这次有这般举动,莫不是有什么别的缘由?有了这个想法,翦默今日特地赶来沈府。
“翦小姐,您来了!”瑾莲看到翦默,高兴的打招呼,有一种看到“救命恩人”的感觉,倒是让翦默不甚习惯。果然,接着瑾莲继续道:“小姐近日一直在忙,奴婢斗胆请小姐帮奴婢劝劝小姐,一直这么忙下去太过伤身!”
“我知道了,你且先去忙,我要同姐姐好好说会儿话!”“多谢翦小姐,那奴婢先去忙了!”瑾莲说完,替翦默掀开门帘,然后退下。
翦默进入房间后,只见沈固安一手拨着算盘,一手拿着账簿,丝毫没有注意到房内进来了一个人。“咳咳!”沈固安被翦默的咳嗽声吸引,抬起头来,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默儿,你来了,快坐!”
“姐姐这是在忙什么?若不是我刚刚发出动静,恐怕姐姐到现在都注意不到我来了!”翦默带着些许埋怨的边说着,一边坐到沈固安的身边。“你呀,就是嘴上不饶人!”沈固安收了收桌上已经算过的账簿,捧起一杯茶水,和翦默叙话。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要帮着那个大夫找的人可有了线索?”“看来姐姐是不知道了,亓渊先前来找过沈伯父,要买十几年前的线索,现在只知道那两个女孩子在世的几率不大,别的,在没有什么线索了!”
“亓少爷找我爹买线索?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吧,不过,我爹定是没有要银钱吧?”沈固安胸有成竹的说,听得翦默有些不理解,亓渊只告诉她消息是从沈府来的,她并不知道有没有付钱。
“沈姐姐,为何这样说呢?”“默儿想来该是从亓少爷哪里听说了我们沈家决定在平城的生意上掺一手,以我爹的性子,定是要亓少爷往后在生意上,多照拂我们,而不会贪这一时小利!”
“怎么突然想着要做生意了呢?不是倒卖消息做的好好的吗?”翦默一直的疑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姐姐也别嫌我多管闲事,我只是怕姐姐受了蒙骗,这生意场上的人与事,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的,只是默儿,沈家只我一介女子为后,我不能让沈家几代人的基业,断在我爹这一辈,倒卖消息固然是简单,只需银货两清即可,但一年多数时间在外奔波,却也不是我能够做下来的,爹娘年纪都大了,我要守好沈家,守好爹娘,所以,令辟新径对我而言,对沈家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姐姐,你……罢了,虽然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还是有些心疼你,我还记得幼时姐姐常言:‘想要追求无忧无虑,和顺安乐’现在看来是很难实现了!”
“默儿!”沈固安放下茶杯,握着翦默放在桌上的手道:“人生本来是无常,我从前不信,觉得我自己可以与天道相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后来我明白了,那有什么无常?又如何去争?不过是年少无知的笑谈罢了!”
“我们都已长大,都已不再无知,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再单纯,现在我啊,就想好好陪着爹娘,身边有二三好友,足矣!”说着,沈固安的笑愈发灿烂,本就明艳的容貌,一时更加耀人。
“姐姐也知道,我没有什么大才能,但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为姐姐做好!从前都是姐姐护着我,其实,我也可以护着姐姐的!”
“哪里会有这么一天?你在我心里还是和十几年前那个作天作地的小姑娘一样,虽说及笄了,但还是孩子脾性,你呀,好好顾着自己就好,收收性子,不然还真不打算嫁出去了?”
“沈姐姐,你……!”“罢了罢了,不说了!哈哈哈!”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沈固安看到桌上还垒着厚厚的一沓账,一边和翦默说话,一边拿起账簿继续盘算。
“姐姐,方才瑾莲还让我多提醒你,不要这般劳累,仔细伤了身体,这账簿在重要,也没有你重要!”“我知道的,你放心,这本算完,我今日就不碰账簿了,剩下的时间都随着你安排,可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在这看着姐姐算,再想想我们一会儿寻了哪里让姐姐放松!”“好,都听你的!”沈固安带着些宠溺的语气说完,翦默也停下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沈固安。
“大夫,快,快来看看我的牧儿!”唐夫人逼真的演技,让唐牧放心不已,那大夫捏着唐牧的手腕诊脉,心里疑惑:这唐少爷没有病啊!为什么会晕呢?大夫仔细看了看唐牧的面容,发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心下了然,不过是一出苦肉计罢了!
“大夫,牧儿,牧儿他无事吧?”唐夫人说着,用帕子一个劲的抹着眼泪,大夫也是个明白人,知道早先的那出闹剧,只在心里同情刘大夫,这是摊上了怎样的一户人家?这般毁人名声。
大夫也只能是这般想想,还是恭敬的回唐夫人的话:“夫人,少爷身体无碍,想是少爷未用早饭,再加上近日午间日头有些毒,一时脑部供血不足,这才会晕倒,只需多加休息即可!”
“多谢大夫!”唐夫人装作不忍得样子,抱怨道:“我就说那个刘大夫不是的好相与的,让牧儿不要去,可牧儿担忧老爷的身体,硬是不听劝告求了他去,真是可怜我牧儿的一片孝心,也怨刘大夫,这好好的人命都不愿救……”
唐夫人越说越来劲,唐牧暗暗听着,只想骂一句:真是蠢到家了!没完没了的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打着什么主意吗?真是的,这么蠢,怎么能生出我这么聪慧的儿子?
“娘!”唐牧实在是听不下去,虚弱的开口打断唐夫人的话,“牧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啊,你怎么这么傻呢?虽说是一片孝心,可也不能不顾你自己的身子,若是你有个什么好歹,你不是让你爹病里都要担忧吗?……”
“娘,二弟这是怎么了?”唐易吊儿郎当的走进唐牧的房中,看着呆住的大夫和一脸无奈的唐牧,觉得有些好笑。唐夫人看见唐易,注意力瞬间转移。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说你,你爹都病了这么久,你可曾去看过一次?你就不能像你弟弟学学?……”唐牧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哥哥,还是有点用处,不由得露出感激的眼神,看得唐易一阵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