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已经下了楼，而顾佳佳在走廊里站了会。今晚午夜是完成副本任务的最后时间，她情绪有点低沉。

靳彦泽走出来，斜斜地倚在墙边。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透着高不可攀，“你气色不太好？”

她说：“丁梦霞没了。”

他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深不可测的目光带着冰冷寒冽的味道。

鼻尖酸酸的，顾佳佳再开口的时候，嗓音沙哑地不像话，“昨晚你提醒我千万不要出门时，我猜到了。死亡的前提条件，是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如果我能告诉她……”

“顾佳佳，”靳彦泽第一次用冷冽如冰的嗓音喊她的名字，眼底的漆黑那样锐利，“你心太软，在这个世界，舍弃一些东西是必要的。”

她别开微微泛白的脸，没有看他，“我本来可以避免的……”

靳彦泽：“你不必对他人的生命负责。”

她苦笑：“我哪里负的起责，我没有你聪明，也没有能力，更不是鬼怪的对手。只是想着，能少栽几个人就好了。”

她的命还是靠靳彦泽庇护的，而死亡条件也只是他的猜测，在这种情况下，她连自己都是用来印证的小白鼠，完全没有资本护着其他人。

她没有自大到那个程度，也没有圣母地要求靳彦泽做到那个程度。

“嗯。”他淡漠地应了声，“生死各有命。”

不过，如果顾佳佳对其他人的性命根本不在乎，甚至用其他人的性命换回鬼怪不对自己动手的安全时间，他也不会对她这个人另眼相看。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矛盾的。

下楼的时候，她问：“我们当中，谁不是人？”

靳彦泽没说话，而是牵过她的手，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掌心写了个字。

四笔，王。

几乎是片刻之间就心领神会，顾佳佳紧了紧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明白了，她说，“走吧。”

张颖、赵磊、王雪娇坐在餐桌前等他们，小男孩还在二楼卧房。

女仆披散着头发，穿着深色围裙，手里拿着汤勺从厨房里走出来，“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雾。她盛出来一大碗，走到桌子边上放下，“你们快尝尝。”

碗里是一锅汤，汤中飘着鲜红的生肉，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没有人动筷子，脸上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

“你们怎么不吃？”女仆说，“我特意给你们做的。”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让人不愉快的笑，看起来有些狰狞，“可好吃了。”

还是没人动筷子。

“你们为什么都不吃？”女仆第一个拿起筷子，夹了块生肉，“很好吃啊。”雪白的牙齿咀嚼着鲜红的肉，一脸餍足地大口吞咽，看起来非常诡异。

王雪娇捂住了嘴巴，有些想吐，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女仆却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些似得，又夹了块生肉。

靳彦泽眸色一冷，“你在怕什么？”

“我在怕什么？”

“对，你在怕什么？”男人眸光更深，骨节分明的长指扣打在餐桌上，不轻不重，却令人胆寒。

“啊！”女仆突然凄厉地嚎哭起来，她恶狠狠地盯着他们，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女主人就要回来了，你们这些愚蠢的客人，竟然还没抓到那个贱人！都得死，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