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们走了多久,原本漆黑的天已开始泛起了鱼肚白,枫树仍旧随风飘动。
林婉气喘吁吁道:“大哥,你咋这么重?”
沈安朗微微抬了眸,没有回答。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沈安朗。”
“沈安朗…”林婉低喃,“你的名字挺好听的。”
“我觉得我的名字也好听。林婉,双木林,温婉可人的婉。我的粉…朋友们都叫我大婉。”
“我救你呢,一来是为了救我自己。二来是我林婉是个助人为乐的大好人。三来当然是为了钱。我看你,气质非凡,家中应是有点小钱。我这番救了你,多多少少都要还我这份恩情。是吧?”
林婉说得头头是道,生怕被沈安朗反驳了去。
沈安朗定下脚步,看向她:“你想要多少?”
她不假思索,笑着与他对视:“看你这条命值多少咯?若你这条命不值钱,五两银子也成,值钱的话,五百两黄金也成。”
“那我的命还挺值钱的。”沈安朗低笑一声,“走吧,前面有户人家。或许可以留宿一晚。”
听了这话,林婉往前看去,还真是。树林深处竟然有一栋小木屋,木屋门口还点着两盏蜡烛。
“咚咚咚。”林婉敲门后,扶着沈安朗在门外等着。
门很快就开了,是一位年至花甲的爷爷,他鬓发有些泛白,脸上是和蔼的笑:“你们是…”
林婉眼角有水光,呜咽道:“您好您好,我是林婉。这位是我的相公。我们在回家的路上被盗贼劫了财,相公还因此受了伤。老爷爷,我们夫妻俩有个不情之请,想在您这借个地儿,留宿一晚。”
说完,她用衣袖擦了擦泪水,另一只手悄悄捏了一把沈安朗肚子上的肉。
沈安朗看了她一眼,再看向老爷爷,义正言辞:“您好。我们想在这里留宿几晚。不知您是否应许?”
林婉扶额,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能不能装得委屈一点啊。
老爷爷看了看他俩,乐呵呵地说:“快进来快进来。我这正好有跌打损伤的药,快给这位小伙子上药吧。留下了疤痕,美娘子可要嫌弃咯。”
见老爷爷敞开大门,林婉抹了抹眼泪,搀扶着沈安朗走进去。
沈安朗不动声色地打量屋内的摆设,墙上挂着一幅女人的画像,桌子上只摆了一个水杯,想来老爷爷的伴侣已经逝去。
屋里有两间房,老爷爷把他们领其中一间,帮着林婉把沈安朗扶到床上,把药递给林婉。
“我姓蒋,叫我蒋爷爷就好。这房间原是打算给我的好娃娃,可惜他不在了…有些简陋,你们可别介意。这药是外敷的。一日三敷,不出七日,既可痊愈。”
“上了药,你们就好好歇息会儿吧。我去摘些草药,给小伙子煲些中药。”蒋爷爷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林婉匆匆追上去,向蒋爷爷道谢:“蒋爷爷。您这番好意,我们夫妻俩感激不尽,假以时日,我们定会送上好礼相谢。”
“用不着,用不着,”蒋爷爷笑眯眯地拍了拍林婉的肩膀,“快去给小伙子上药吧。”
她回到房间,看到沈安朗睡了过去。她便放轻了步子,拿着药走到他面前。正准备上药,发现沈安朗定定地看着她,吓了一跳。
林婉抚着胸口:“你…你这也太吓人了吧。”
“给我上药?”沈安朗看了看她手里的药瓶。他生在一个复杂的环境,连睡觉的时候也警戒万分,稍有人一靠近,就会条件反射地醒来。
林婉打了个哈欠:“嗯,你好好配合,我也能早点睡觉。”
“沈朝是一个什么样的朝代?”林婉一边佯装漫不经心的打听所处的世界,一边给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上药。
“国泰民安。”沈安朗懒洋洋的。
“国泰民安?挺好的。”林婉显然不信,却也聪明的掀过了这个话题,“那在沈朝,怎么样最赚钱?”
“士农工商,样样皆可。”
答案棱模两可,却给了林婉新的思路。
“说得有道理,条条大路通罗马。说不定在古代,我也能用爱好赚钱。这是新的路,走过了,才知道能不能去罗马。”
林婉自言自语的一番话,让沈安朗起了兴趣。
“罗马在哪?”
“很远的地方,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林婉把药瓶放在桌子上,爬上床,“药都上完了,我也困了。我会尽量不碰到你的伤口。晚安。”
林婉戏演多了,不拘小节惯了,哪讲究什么男女有别。毕竟参加个真人秀,都有人工呼吸环节。
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沈安朗扭头看向她,而后也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