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歌一副傲娇样子，哼了一声：“本姑娘大人大量！”

楚琰便笑着又递了一罐可乐给她。

却听楚玄歌突然说道：“其实我也很纠结。”

“怎么？”楚琰有些意外。

“我怕我这一世，又是短命鬼。”从来没活过25岁这件事简直已经成了楚玄歌的心魔，从前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她身边也没什么真的很亲近留恋的人。

可是这一世不同了，这一世她重新遇到了她亲如姐妹的密友楚琰，不但如此，她还遇到了她喜欢的人。即使她还不清楚自己这一见钟情的狂热劲会不会在追到栗凌轩之后就散去，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想试一试那种，心里被一个人填满的感觉。

那些曾在现世见到过，听闻过的，别人口中所谓的爱情的模样，她都想要试一试。

可是在这同时，她又非常害怕，怕自己很快就会失去兴趣，怕栗凌轩不会喜欢自己，怕爱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怕她终于见到爱情的时候，却没有机会感受了……

楚琰心疼地看着抱着腿蹲在椅子上的楚玄歌，想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她也没什么感情经历。只是看着楚玄歌那低落的样子，楚琰不禁想起曾经不断努力着企图得到楚先生一句肯定的小楚玄歌，每一次，每一次楚玄歌被楚先生打击的时候，被否定的时候，便都是这样蹲在椅子上，抱着自己。不哭，也不吭声，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可是整个人都被一种荒凉的气息包围着。楚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口有些闷闷地痛着，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气氛沉默下来，两个人也都没有打破这沉默的意思。

直到一声通报，打碎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灵晰公主到！”

楚玄歌抬起头，朝着楚琰的方向看去，只见楚琰也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两个好姐妹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加油。”楚玄歌听到楚琰声音低低地给自己鼓劲。

栗灵晰被宫女带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母后一副正经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摆了一堆她没见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另一边的楚玄歌则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蹲在座位上，这让栗灵晰对楚玄歌的好奇更深了一层。

“儿臣给母后请安。”栗灵晰朝着楚琰盈盈一拜。

楚琰嗯了一声，道：“灵晰坐。”完全没有对栗灵晰这大中午跑来请安表达任何的看法。然后吩咐着宫女：“望月，将这桌上的垃圾收一收。”

宫女望月便走上前来，将桌上那堆之前已经见过许多次但是一直没研究出来到底是什么的垃圾收了起来，带了出去。

栗灵晰坐在楚琰和楚玄歌的对面，一双闪烁着机灵的光的大眼睛不躲不闪地看着楚玄歌。

楚玄歌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公主殿下一直看着民女，可是民女脸上沾染了什么东西？”

栗灵晰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两颗小虎牙尖尖的，她眯着眼睛道：“没有，只是你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就总想盯着看一看。”

楚玄歌马上有一种遇到知心人的感觉，她心里念着：“是颜控啊！太棒了是一路人啊！”但是表面上却是腼腆地笑了一下：“公主殿下才是国色天香，民女尚不配得公主的夸奖。”

旁边的楚琰心里却暗暗着急起来，听着楚玄歌的话，楚琰便知道楚玄歌那曾经因为时常被打击而造成的总是妄自菲薄的自卑心理又出现了。

不待栗灵晰开口，楚琰先接了话：“胡说，本宫瞧着，玄歌你这长相也算得上是花容玉貌的。配得上灵晰一句称赞。”

楚玄歌转过头看着楚琰，楚琰从楚玄歌的眼神里读了出来楚玄歌脑子里的话：“楚琰你不会是眼瞎了吧？楚琰你要是被威胁的你就眨眨眼。楚琰你眼睛瞎了怎么不知道去看呢？楚琰你……”

总之都是在吐槽她就是了。

楚琰也不在乎，只是开口说了句：“玄歌你这长相还觉得自己丑的话，本宫只能觉得，你怕是从出生就没照过镜子。”

栗灵晰被楚琰这话逗的笑了出来，这让楚玄歌颇为意外。

“公主殿下这是？”楚玄歌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栗灵晰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粘在睫毛上的眼泪，看着楚玄歌：“就叫我灵晰吧，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显得好像我很难相与。”顿了顿，回答着楚玄歌的问题：“灵晰只是觉得，昨日母后称楚姑娘是母后的故人，灵晰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今日一见，灵晰倒是没什么疑心的了。”

楚琰有些莫名：“为什么？”

栗灵晰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灵晰也说不准，只是觉着，虽然母后好似很嫌弃楚姑娘的样子，可是看向楚姑娘的眼神却是极为喜悦的。”在栗灵晰的印象里，楚琰并不曾出现过如此开心的样子，她曾想了许多方法，想要让楚琰开心起来，可是每一次都失败了。

楚玄歌听得出栗灵晰话中的羡慕，但是她并不明白这羡慕缘何而来。

于是她看向了楚琰，然后发现楚琰也是一脸迷茫。

栗灵晰便又开口道：“母后还是多笑一笑，心情好一些才好。”

楚琰下意识回了一句：“你那个渣爹不来，本宫就不会心情不好！”

说完之后发觉楚玄歌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才又一次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自己又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

栗灵晰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色，这句话楚琰在昏迷前偶尔也会说。但是其实每一次父皇来到凤栖宫的时候，楚琰都是表面很嫌弃，说话的时候那嫌弃的语气之中，还是暗含着一丝欣喜。所以栗灵晰很清楚，楚琰只是心口不一。可是栗灵晰却也意识到，失忆之后的楚琰再说起这句话，虽然是同样的话语，可是里面那一丝期待的情绪却已经不见了。

栗灵晰在心里叹了叹，自己的母后大约是在那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之后，将那些带给她难过和悲伤的记忆全都丢掉了……

连带着一起的，将栗凌轩和栗灵晰这两个孩子与她的感情，也都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