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深谙说多错多的道理的栗凌轩，偏偏在楚玄歌面前总是忘记这件事。

所以在明知道她不高兴的前提下，他还是多了句嘴：“我也没这么说啊，莫名其妙生气给谁看啊。”

本就因为他之前的话心里不舒服的楚玄歌，再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像个开水壶一样，气得更厉害了。

她紧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栗凌轩，因为之前哭过还有些红的眼眶，因为她此刻的怒意而显得更红了两分。

原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栗凌轩亦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谁知她只是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咬牙切齿地念了句：“狗男人！”

栗凌轩一愣，张嘴便嚷嚷：“你说谁狗……”

话还没说完，楚玄歌已经倏地消失在他面前。

只留下他一个人，慢半拍地念完后面半句话：“男人……”

失策，太失策了，怎么就忘记她有个可以随时消失的灵识空间了！

楚玄歌进了灵识空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脚下踉跄两步，接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感知到楚玄歌进了空间的朱厌从玲珑果园中晃荡出来，看到楚玄歌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呆坐在原地，慌忙跨着大步跑到她面前。

面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心里却是充满了不解。

按照冥主大人当初的计划，现在每件事的推进应当都是顺利的。

这其中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变动，尊主大人在进入过这个空间之后，应当会提前告知于他的。

可是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玄歌在地上发了半天的呆，终于回了神。

看到面前一脸担忧的朱厌，她轻轻扯出一抹笑：“苍猿啊……”

朱厌歪了歪头，眼神里满是询问的样子。

“我腿有些软，让我再坐一会儿吧。”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楚玄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

好久都没有过这般无力的感觉了……

支走苍猿，她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上，轻轻啜泣着。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方才有些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委屈的很。

分明知道她讨厌那个沐软，也分明清楚那个沐软对他的司马昭之心，为什么还要将她与沐软相比？

想起现世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网上有一个热点争论，问女生如果遇到非常喜欢的男生，到底该不该放下身段去追对方。

那时候的楚玄歌在投票里坚定地按了应该，还颇为认真地回复过那个问题。

喜欢一个人就没有什么丢脸不丢脸一说，既然喜欢对方，不说出来对方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实际上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呢！

可是现在她觉得当初的自己非常蠢，或许提问的人想知道的，并不是到底应该不应该去追，而是放下身段去追之后，是不是会被对方看低自己。

“还说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说喜欢我，却还带给我这么多伤心和难过。”

她自顾自地埋头嘀咕着，安静地缓解着自己委屈的情绪。

终于在朱厌不知道第几次过来查看她状况的时候，她抬起了头。

眼睛和鼻头红通通的，一看就知道她是掉了不少眼泪。

“我没事。”不等朱厌走近，她自己先站起身来。

因为坐的有些久，不免有些腿脚虚软地晃了晃。

朱厌见状慌忙上前想扶，却见她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没事，我可以的。”

在和虚软的双腿做了好一阵斗争后，她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仰着头朝朱厌粲然一笑：“你看，是不是。”

看得朱厌顿感苍凉。

完了，小姐能站稳了，小姐今后需要我的地方又少了一个，我又要成为没用的守园猴了……

虽说应当为楚玄歌的成长表示肯定和赞美，可朱厌还是不免内心有些委屈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