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楚玄歌是在安慰自己，凌轩无奈地笑了一下。

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叹了口气：“还是个孩子，心思何必这么重。”

虽然明白渡劫必然会有些痛苦的事情发生，他还是希望她在人间的日子里能多一些快乐。

而不是像曾经在玄冥一样，心里总藏着事儿，藏到最后一声不吭地跑掉。

“什么？”

她不太明白他在讲些什么：“谁是孩子？”

“没什么。”

他摇了摇头，又再次和楚玄歌确认：“所以你希望他今晚和你一起出席宫宴？”

“对啊。”

怕他觉得她迫不及待，她还装作苦恼的样子思考了一下。

“那晚上就让他来应对沐泽和沐软吧。”

凌轩伸手又在楚玄歌头上揉了揉，把她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

“哎呀，不小心把你的头发揉乱了呢。”

楚玄歌看着他一副惊讶的样子，心里默默吐着槽：“装！你再给我装！”

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话，凌轩还真就继续装了下去。

“你看你这头发，乱成这样可不好出席宫宴，我来帮你整理整理。”

说罢就真的上手撩着她的发，解了她系在后边的发带。

乌黑的发少了发带的束缚，松松散散地摊在她的肩膀后背上。

房间中并没有梳妆台，楚玄歌看不到身后的凌轩如何为自己束发。

只不过她感觉得到，他对于为女生束发这事儿并不陌生。

再联系到他之前说过，在她之前他不曾喜欢过别的女子一事，这让她对于他所知道的故事产生了好奇。

“你很擅长为女子束发嘛。”

她打趣他。

他双目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没办法，以前有人嫌头发长，束发累，不肯自己束发，只好我来代劳。”

听着他有些幽怨的语气，楚玄歌瞬间就明白他说的人正是她自己。

“不过后来习惯了，倒觉得也是件开心的事儿。”

站在她身后，用手指为她顺着头发的凌轩补充着。

“开心？”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他寻到了其中的快乐。

“嗯，是很开心的事。”

凌轩的记忆里，玄歌本就是个不喜说话的孩子。

她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论是在尘世琉璃，还是后来随他去了玄冥。

最初相识的那些年里，她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神力。

神力外泄得太厉害，还被她当做在他身上画画的颜料。

一开始是抓着他的手，后来顺着手臂，到他带她去玄冥时，她的胆子已经大到敢骑在他身上，在他的眉心画符咒的程度。

这其中当然有他过于纵容她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她的世界本就是这样简单的。

就算纵容她的人不是凌轩，她也可以跟她的小木棍合作，在树荫下画一堆不知其意的符咒。

这样的玄歌其实并不在意围绕在她身边的人，至少凌轩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最初他因为意外为她束发时，才知道玄歌并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头发。

“但是你是好心，我就给你这个特权吧！”

她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说着话还转过身，将铺满了发丝的后背对着他。

有趣的是，多数时候保持沉默的玄歌，偏偏在束发的时候像被按了开关键，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即使身后的凌轩默不作声，她也可以一个人没完没了地念叨。

为她束发时听到的那些絮絮叨叨，对于凌轩来说，带给他的欢愉是远超那时年幼的玄歌的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