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玄歌也因为凌轩，拥有了玄冥之民的身份，可她到底不是出身于玄冥。

因此这样微妙的动荡，她确实是不如楚晟敏感的。

而作为凌轩的左膀右臂，要说楚晟对玄歌一点偏见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最初凌轩要他来保护玄歌，他心中其实是颇有微词的。

不可否认，当年凌轩确实因为认识了玄歌收敛了脾气，变得更有人味儿了一些。

但这并不代表玄歌带给凌轩的就都是好的影响。

把玄歌带回玄冥之后，凌轩的全部精力和心思就都放在了玄歌身上。

不仅如此，甚至为了救玄歌付出了可怕的代价。

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

楚晟也只是因为在玄冥殿中与斩缘使和凌轩日日接触，才知道身为冥主的凌轩曾经为玄歌受了多重的伤。

除了由于是玄冥的人，没有被伤及魂魄之外。

彼时将玄歌救回的凌轩，可谓是遍体鳞伤。

在那种情况下，玄歌因为魂魄被撕裂早已陷入昏迷，凌轩受伤其实并不能完全怪罪于玄歌。

可是出身于玄冥的楚晟，还是不可避免地对玄歌产生了偏见。

若非他来到人间守着玄歌，想必这偏见是会一直保持下去的。

许昭然的死虽然并没有让凌轩意识到什么，可楚晟是看出了端倪的。

玄歌并不是因为许昭然为沐软说话，气急攻心对她下了毒手。

而是因为许昭然太过贪心。

贪心地想要将玄歌当做筹码，换取沐软的生命。

凌轩或许不会在意这些，可是玄歌是在意的。

要杀许昭然，身为玄鸟转世的玄歌有的是方法。

可她偏偏选了引来玄冥的天罚，哪怕那天罚会反噬在她的身上。

长久以来，由于凌轩一直认为他和玄歌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们这些下属便也都这么觉得了，也因此对玄歌都有着几分微词。

但是当玄歌引来天罚的那一刻，楚晟便看出了凌轩一直困于其中的事情。

凌轩并不是一厢情愿，玄歌也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般冷心冷情。

至少在她长大后，恢复了记忆之后。

为了不让完全不在乎这反噬的冥主大人受伤，她宁可自己召来天罚，自己接受反噬。

用她自己那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方式，和他们这些拥戴凌轩的下属一样，守护着他们的冥主大人。

“恐怕是冥主大人遇到了什么事情。”

话音还未落下，楚晟就看到玄歌瞬间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栗凌轩。

虽然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可他仍不免感到有些欣慰。

这么多年里，他们那位寡言淡漠的冥主大人，终究是抓住了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的这颗心。

“确定吗？”

好半天后，玄歌才努力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

“能让玄冥发生动荡的人，整个玄冥也不过三人。”

楚晟老实回答：“冥主大人、斩缘使大人，还有玄冥司的判长大人。”

“斩缘使大人与判长大人现今均不在玄冥之中。”

呼之欲出的答案让玄歌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而那双看着栗凌轩的眸子里，也在不觉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个笨蛋，到底又在做什么蠢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