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一个人回去的话，太危险了！”

外室里亮着烛火，栗麟晰正坐在桌边与面前的二人争得面红耳赤。

“但是只有我最了解那里，也唯有我回去不会受到怀疑，成功率最高！”

一个有些陌生而熟悉的嗓音传入耳朵，凌轩偏过头看向外室的方向。

可除了一室烛光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你被我们带走了，再回去难免会被怀疑。但是麟晰，他的话也没有错，相对于我们，他确实是更合适的人选。”

这个声音倒是极为熟悉的，凌轩挑了挑眉，胡辰风居然也一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

栗麟晰的声音再次响起：“要等我哥醒来再说！”

凌轩被刺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在那个瞬间他们直接损失了两个极为强大的战斗力。

冥主凌轩，玄鸟玄歌。

与玄歌亲自交战的栗麟晰比谁都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身为创世者的玄歌到底有多强，因此她更清楚此刻他们有多需要尽可能减少战力的损失。

手指微微蜷缩，凌轩双目有些失神地看着床幔。

点点星光如往昔一般闪烁，美不胜收。

这是他的玄歌曾经最喜欢的景色。

玄歌……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念着小姑娘的名字。

他的玄歌……

知乐说的话，其他的可能会有所隐瞒或欺骗。

但是唯独如何抢夺了玄歌的身体这件事，却必然是真的。

是他的不忍害了玄歌。

是他对玄歌的爱意害了玄歌。

是他……

抽走了玄歌得以渡劫的最后一块木板，让她从此沉入黑暗。

外间的三人因为讨论不出结果，早已离开了。

静谧的夜里，凌轩一个人在不久前还是他与玄歌一起躺着的床上，安静地哭得不能自已。

“大人……”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了猛男酱的爪子落在地面上的嗒嗒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猛男酱隐约有几分试探的声音。

“是你啊……”

并没有睁眼的打算，凌轩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站在房间的外边，隔着珠帘，猛男酱轻声道：“我听到了。”

“什么？”

不明白猛男酱到底在说什么，凌轩半睁开眼，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珠帘的方向。

“那个时候，刀尖再一次刺入大人心口的时候……”

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给自己鼓气似的，猛男酱沉默了半晌。

而因她的沉默，凌轩也莫名屏住了呼吸，等着她开口。

“主人说了，对不起。”

原本半睁着的双眸忽地瞪大，凌轩满目皆是震惊。

对不起？

他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听到的那带着嘶哑哭腔的对不起……

“那不是玄歌。”

片刻后，凌轩叹息一声。

不论那声对不起是不是他的幻觉，那个人也到底不是玄歌了。

“她被我害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抬起胳膊盖住了自己眼，心口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被再次扯裂，刺痛顺着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可他却毫不在意。

“你知道吗，那时候玄歌紧紧掐着自己，是为了坚持自己的意识，可是我……”

可是他却硬生生地将她的坚持斩断了。

“大人，我并不曾见到主人狠狠掐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