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连榆来,穿着白色鱼纹花底长衣,还披了落雪寻梅图银色绣纹披风,腰间还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
他男生女相的俊美之姿,本该娇嫩,可在这阴暗的牢房里,显出了阴郁。尤其是以前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如今看来,只有仇恨。
相比于连榆的干净尊贵,辞梧就狼狈了许多。
她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囚衣,本来披散着的那头墨发,被她用一支木簪随意挽起。
在牢中的日子不如在红阁的安逸舒适,她的红唇起了皮,还隐隐透着青。
连榆撩了下披风,身子蹲了下来,达到了跟辞梧平视的高度。
连榆轻笑,“今天可真是见故人的日子。你不知道,我不光见到了辞梧你,我还见到了苏子俞,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苏子俞。”
他盯着辞梧,看着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果然,在提到苏子俞的时候,辞梧的眼神变了,她收敛了嘲讽不屑,多了探究。
辞梧在想,连榆说这些的意思。
连榆顺着辞梧的探究欲,接着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你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他脸上笑意加深,他越来越好奇辞梧知道苏子俞做的事会有什么反应。
“他在丞相府。像条狗一样令人怜悯。
他可怜巴巴地跪在那儿,低声下气地求着晏晰,甚至还磕了个响头。”
听着连榆的话,辞梧身子动了,离开了靠着的墙面,伸出去的腿也收回来了。
她微微附身直直看着连榆的眼睛,想要找出他这是在撒谎的证据,但是无疾而终。
“你,你说什么?”辞梧说话有些结巴,眸中有些慌乱,心中也尽是不可置信。
连榆将辞梧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那种不敢相信,内心复杂的情绪和慌乱的语气,让她刚才的嚣张放肆全部破功。
“你没听错,”对于辞梧的反应,连榆很满意,“我说的是真的。那个高傲的目空一切的苏家家主,真的在跪下求人。”
相比于刚才辞梧那种不可一世的嘲讽姿态,那种让他感觉虽然可以俯视她,但仍旧觉得自己很低贱。他更喜欢现在这种辞梧在崩溃边缘的样子。
“当年你为了他,不要了自己姑娘家儿的清誉;如今他为了你,不要了男儿身份尊严。苏辞梧,你们俩可真是情深啊。”
“对了,你刚刚言辞中提及得对我怀有愧疚。难道这就是你这么多年虽然跟苏子俞两情相悦,但还没在一起的原因?”
连榆对辞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知晓辞梧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在还不知晓他还活着之前,苏辞梧定不会安然跟苏子俞在一起的。
连榆拿出袖中的折扇,用扇尖挑起辞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不是他要杀我,是我要杀了他。但失手被他躲过,而后我故意让他刺过来的。”
“那天,我早就吃了假死药,也料定苏子俞会对我出手。谁知他为了你一直隐忍着不出手。没办法我只能险行一招,攻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