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钗子,是他亲手为尚轶做的鱼纹衔珠玉金丝流苏钗。
“郡主被杀的几日,她一直在你房中喝酒,还时常嚷嚷着要见你。”枋娴给他解释着。
“她真傻。”訾堰感叹着,也心痛着。
他有着绝望和满腹的遗憾,心如死灰的绝望和错失珍宝的遗憾。
枋娴见他难过,不想再打扰他,默默退出了他的房间。
訾堰的呼吸越来越钝,他的脑海也不停浮现着尚轶的一颦一笑,更甚至他都要忍不住去恨促使他和尚轶错过的枋娴和辞梧了。
但他发现他不能,二者都对他恩重如山。
连恨一个人都不能,訾堰的心思愈发沉重,情绪在无法宣泄的同时也无法压制。
冲动几乎是一瞬间,訾堰将自己桌上所有的东西全扫到地上,那些曾经他珍视的喜爱的,此时都是废物一堆。
摔了,砸了,力气也用得七七八八了,但訾堰还是难过。
訾堰的身子先是受不住了,不由自主住他划着墙瘫坐在地。
此时的他再没了往日风采,颓废地像一个毫无意识的醉汉。
天空中,月亮铺撒着柔和的光辉,星星也在云层一下一下展示着它的存在。
风,在轻轻地吹。
不知不觉见,訾堰这个大男人哭了,最后越哭越凶,像极了挚爱之物被抢走的小孩。
第二日,訾堰整理好情绪,开始和枋娴规划红阁往后的日子。
阁主出了这样的事,不论能不能脱身红阁都不能在存在了。
几番思虑下,訾堰和枋娴决定开地下金库,遣散红阁众人。
长公主决定亲自审问辞梧,但她身为外戚不能干权,只能压着张成治。
让张成治在前面审讯,她坐在后面听着。
今日,连榆也跟着长公主来了牢房。辞梧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怎能错过呢。
辞梧被人带到了审讯室里,她让人押在了十字木架上,还用铁索绑住了手脚,结结实实,挣脱不开。
审讯室挂满了形形色色的刑具,有木质的也有铁质的。
再仔细看那墙面上,每个角落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干涸的新鲜的血迹,甚至辞梧鼻尖都充噬着血腥味。
在审讯室里只有一个女子坐着,这是辞梧第一次见长公主宋言温。
金丝缠枝底纹外袍,金丝玉缀缠腰,银丝绣纹长衣,蝶舞金步摇,鱼纹玉钗,珍珠流苏耳坠,她身上的每一件饰品都极其尊贵。
宋言温的长相偏向女子的温婉端庄之态,一颦一笑一行一动也极有礼数,由此可见这位长公主自小受了极好的教习。
“阁主,你也看到了这里摆得这些物件,今日只要你好好地招了,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你便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了。”
张成治还在好言好语地劝说着辞梧。
“交代?”辞梧一声轻笑,“你以为我不知晓吗?招供之后,我只有死路一条。”
辞梧如此冥顽不灵,张成治也不好多说,退了几步从辞梧身前离开,挥了挥手,让身旁的狱吏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