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叫临海原子,其实在之前的段瑞的单章里就说的很清楚了,说到底,他们五个人终究是临海坏死畸形的原子。
很快吃完了油腻的烧烤,众人酒饱饭足地去了泳池,太阳灼热地煮着池中的水,那水波光粼粼,青色而淡然,桐本,李稚和林泽穿好了泳裤,只是并不下水,躺在椅子上,涂抹了防晒霜,晒着阳光。
段瑞显得很活泼的样子,大有太祖的恰同学少年的味道,在硕大的一方泳池里欢快的游着,黎昊也不甘落后。
林泽带出了李稚老爸的藏书,津津有味地看着资本论,只是晦涩难懂的经济原理,让他一知半解,不时询问着旁边戴着太阳镜,悠哉悠哉的李稚,桐本脱光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精悍的六块腹肌,上半身几乎纹满了纹身,在日光阳气鼎盛的时候,反而折射出了些许的冷气,让林泽有些难以靠近。
其实,桐本自己也不愿意这样,只是十六岁以后,就被强制纹上了这些,其实林泽看得不太懂,只是觉得怪吓人的,给林泽印象最深的是左胸上的一个惊悚的能面,那似哭似笑的面具,让林泽有些生理上的不适。
桐本不愿意这样遭到冷落,可是自己一来不精通经济那些东西,二来毕竟林泽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遂只能无奈的苦笑。
桐本和黎昊更像是截然不同的双子星,桐本虽然外表气势弱了许多,书卷气很重,但是身上的这些刺青透着些古朴的邪恶感,而黎昊气势十足,身上却是极为干净的,作风像是个冷厉的人,其实为人豪迈。两人唯一能链接上的,是几乎可以重叠的家庭,同样的黑色,同样的传统,同样的霸道的老爷子当家,肩负着几乎一样的使命,虽然兄弟众多,但身为长子,好像被寄予厚望。
李稚不同,家里原先就是商业家庭,到了他父亲这一代才开始涉及黑色,双色保险给公司保驾护航,让他们的家族企业势如破竹,但是说实话,在临海这种首屈一指的都市里,只能算是刚跨过中上层的壁垒。
为什么后来李稚急于寻找副手,是希望开始培养能够分担部分的黑色事务的人手,作为二把手的,黎昊只是借用,即使和黎家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所有的东西和盘托出,这时就需要嫡系了。
一开始指望林泽的,不得不说,林泽那一次的表现虽算不上惊艳,但是守成有余,而段瑞么,简直是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
其实林泽和桐本都不愿意向着这方面发展,只是时事所迫,林泽是因为所谓的校园霸凌,希望能够握有力量,和李稚是愿打愿挨的关系,再加上本身相处了将近两年。而桐本是因为家族所逼,为什么桐本会来到十一区,实际上是为了逃婚,桐本的故事,就像大多数的烂俗无聊的黑色故事一样不值一提。
因为桐本总有一天是要回到霓虹接手家里的事业,现在只是在挣扎罢了,老爷子本身不希望鱼死网破,但还是不停束紧袋口,让桐本知鹤无处遁形。
桐本性格恬淡,初遇李稚便有些恶感,但是得知了李稚的一些隐情,两个人相处得异常愉快,今年已经十九了,本应该像个正常的高中生一样正常的升学和工作,可是不愿意沦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的他,勇敢地迈出了他二叔这一辈子也不敢做的事情,逃出了京都,自学了,当然也有小时候扎实的古典文化的基础,办了签证,来到了临海,至于什么样的签证么,自然是交换生加上出版社翻译的工作签证啦,不是偷渡哦。可惜的是,没多久就混的跟个无业游民似的,大概工作已经足以养活自己了,就也不愿意过得那么束缚了。
桐本十九岁,李稚十岁,黎昊今年才快要十,林泽是十六岁,最小的段瑞这一年才十四岁。
很快,日头越升越高,正是下午一两点的时候,众人决定去马尔代夫的海滩上涨涨见识,毕竟能够常来这种地方玩的,也就是李稚这种豪横的存在了吧。
众人换了身行头,依旧是防晒衣加短裤,鞋子么,换上了别墅里的那种宽松的拖鞋,懒懒散散的样子,却各自都有着自己的风情,当然除了段瑞,不得不说,还没有长开的段瑞在众人之中,就是个土鳖。
像林泽这样的,算是很少见了其实至今我对于他的形容都过于勉强了,具体可以参照伯恩·安德森那种感觉,不过有点偏于东方的美对于林泽来说,很难找到足以形容的形容词,再加上有些颓丧的气质,已经完全升华了他的存在,其他人距离林泽还有不小差距,但也说得上各有千秋。
毕竟来到沙滩上,就有女生搭讪这样的存在,实在是...
段瑞虽然有些不满,也许是少年的好胜心吧,让他和林泽的交集很少,也很少谈论些什么吧,来到海滩,日头渐落,但是丝毫不褪他少年玩耍的心性,加上黎昊这个面冷心热的玩闹,让他们玩的很开心,互相泼水,玩得不亦乐乎,Leo也不甘落后,玩起了冲浪,段瑞在玩耍的时候,还向Leo学习怎么冲浪,当然少不了李稚在中间充当翻译的存在。
段瑞和李稚是义兄弟关系,李稚很喜欢这个偏执粗野的弟弟,至少比家里那个重组家庭带来的纨绔弟弟好多了,而且段瑞狠厉机敏,和黎昊的冷厉几乎都要重合了。
段瑞那时候啊,还是个憨憨的存在,学东西也很慢,又什么都不懂。林泽在很多年后,想起这段回忆,也难免会发笑,这个最小的弟弟,也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体了。
林泽与桐本没有闲着,他们在沙滩上有些懒懒的,和一群小朋友们堆沙子,有时候林泽会特意讨教桐本一些有些日语的语法,林泽一直都在零零散散的学着日语,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堆着沙堆,桐本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眼睛其实很大,但是一直都是眯眯眼的样子,放在番剧里的画风莫名像一些大佬的存在,只是可惜了,那一身刺青毁了那儒雅的气质。
林泽与他接触较深之后,觉得其实桐本是一个蛮好相处的人呢。经常谈论的都是番剧里出现的喜闻乐见的霓虹校园生活,当然还有小说里的,桐本讲了很多,只是都不能作为参考,桐本因为家族的原因,一直都被同学排挤,上了国中以后,参加社团总是被孤立,国三的时候,一身刺青让人难以接受,又是篮球社团的,光着两个花臂的膀子,让人不能靠近。
可以说,桐本没有什么快乐校园生活,虽然也有人追求,但是交往过深之后,女方总是因为无法忍受那种家族带来的条条框框而分手,抑或者光是听到黑色的背景就敬而远之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在女生之间风闻不好,温和的桐本过着惨淡无色的生活。
林泽在那个时候听的那叫一个愤慨,只是又有种无可奈何的心酸,两个人的轨迹虽然不同,但是被命运戏弄倒是有些异曲同工。
林泽固然也受到排挤,毕竟作为不光彩的私生子的身份,两个人都穷尽一生,想要逃离那种压抑的境况而苦闷。
只是林泽选择了丧和刻薄,而桐本则是始终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宛若兰芝,不染纤尘。
知道了这一切,林泽愤慨和蓬勃的不屈之心都像是要被燃爆了,只是桐本仍然那么淡定,不为所动,保持着发自真心的微笑,和林泽表面冷淡相比,坦率了许多,在这方面,林泽始终都对桐本甘拜下风。
林泽在那时也许就在暗想,要复刻桐本的心态,等回了临海,一定要多看些道家的书呢,这里林泽单纯地想要吸收着那一份自然,虽然有点全然不顾了相性的问题,不过后来多少也沾上了些魏晋风流的习气,也算是有些改变了,至少对于结果而言,可喜可贺。
末了,天色黯淡,黑夜渐渐降临,众人也玩了一整个下午,回到了别墅,在小园子里搬了几张椅子,看着那月朗星疏的夜景,颇有几分夏夜的美好。
在这个宁静的时刻,即使是有着躁动症的段瑞也静下了心,Leo的朋友从酒窖里弄了几瓶葡萄酒,大家都有些兴致,喝的很开心。
林泽尤其开心,这种聚集的欢乐,是他人生至此仅有的一次,从没有同性的朋友这样珍视着自己,其实除了林泽,其他的四位又何尝不是呢。
异国他乡,丝毫没有什么思乡之情,也许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归属吧,变化莫测的命运,沉重的人生,给他们带来的心酸,在这些少年和青年的心中,这静谧的月夜无疑是一种极为值得珍视的慰藉。
这种统一的高兴,是真的少见,至少对于他们来说,酒醉微醺,大家觉得还是要唱些歌,来活跃下气氛。
于是就到了专门的卡拉OK的房间,段瑞在喝醉的时候,也放下了心防,放肆地嚷着要给大家来一首光辉岁月,袒胸露乳的他就那样站在桌上嘶吼着,唱着自己心中的不甘,五个人都有自己许多不悦的经历,这种激情澎湃,又极富有理想主义的歌曲,让所有人的情绪都达到了高潮。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唱出了每个人的心境,随后又是一曲海阔天空,直接就让几个年轻人燃起了心中所有愤懑,对,也包括最老成持重的桐本,富有心机的李稚,冷辣无情的黎昊还有颓唐刻薄的林泽。
一声声粗糙的粤语,甚至还一起合唱,Leo看气氛这么好,以为这么一群年轻人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还特地拿了几瓶香槟,李稚也不像以前一般,直接就一瓶接着一瓶地放纵着,倒在了高脚杯里,欢呼和干杯应接不暇。
众人在含糊之间,甚至还吵着要结拜什么的,其实事后,大家都有些哭笑不得,真真个一醉解千愁啊,但是之间的称呼却一直延续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孙韶谦一看到林泽就称呼林老四的原因了。因为是按年龄排了下来,最端庄的桐本知鹤不愿做那个老大,可惜也耐不住这气氛整出来的大势所趋。
...
“所以这就是你要用番外水章节的原因么,还不快讲杨芡的故事,mad一开始就应该讲杨老师的嘛”段瑞愤懑地看着林泽,想起那个时候冲动的自己,现在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林泽意味深长的笑着,“老五,你就认了吧,你幸好是睡了,要不然,我看你那时候估计要脱下裤子放在手上甩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