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鲁通坐在洞穴外的空地上,对身前的毛羽张庆之讲解道:“这四象瑜伽功锻炼的是人体内的足太阴脾经,配合口诀心法,内力由脾脏生发,从隐白穴开始,一路向上,至血海穴为第一层,冲破血海穴到达大横穴为第二层,冲破大横穴到达周荣穴为第三层,最后冲破大包穴,途经脾经二十一穴后返还于脾脏,则算此功大成。”
毛羽听后说道:“才二十一个穴位,这么简单。”
鲁通瞪了一眼毛羽说道:“嘿嘿,简单?我从年少时开始修习此功,虽然资质愚钝,但也修习三十多年,直到今日也才冲破了周荣穴,大包穴却始终无法冲破,功法始终无法圆满。”他摇了摇头,抛开遗憾之情,指着自己的身体各处穴位开始细细解说。
随后数日,鲁通将四象瑜伽功的心法口诀传授给两人,并教授了拳法战四方。
转眼一月有余,毛羽已突破隐白、大都两穴,他得意地对鲁通说道:“鲁大叔,才一个月的时间,你看我就冲破了两穴,是不是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和你一样厉害。”
鲁通抓着毛羽的手腕探查了一番,笑着说道:“你这小子的确有些悟性,但这四象瑜伽功越往后越难,一般第一层十个穴位刻苦用功两年便能突破,第二层五个穴位三年方能突破,第三层五个穴位五年才可突破,最后一个大包穴却是需要机缘才有可能突破,你没个十年以上便想将功夫练成,你自己倒是说说可不可能。”
毛羽听得咋舌,“这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他心中暗想,摇了摇头到一旁练功去了。
鲁通走向正在打坐的张庆之,拉起他的手腕探查起来,不一会儿他眉头皱在一起,疑惑地看着张庆之。
张庆之有些害怕,这段时间,他比毛羽还要用功,却不知为何,身体没一点变化,丝毫感受不到鲁通所说的体内戊土之气流动,看着毛羽一天天气力增大,身手也越来越敏捷,他苦闷至极,但又不知道要如何说出来,只得一边深深地怀疑着自己,一边越发刻苦地练功。
鲁通疑惑地打量着张庆之,张庆之头也不敢抬,小声地说道:“鲁大叔,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这时毛羽也看出不对劲,跑过来问道:“大叔,庆之冲破了几穴?”
鲁通缓缓放下手,依旧皱着眉头说道:“一穴也未冲破,而且脾土脏没有丝毫戊土之气。”
毛羽急道:“不可能啊,庆之比我聪明多了,从小到大,不管干什么都比我厉害,怎么可能这样啊?”
鲁通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刚刚,我探查庆之体内真气,发现他气海处,竟然一片模糊,隐隐有两股异种真气在其中搏斗,可庆之却丝毫没有被他们伤害,我孤陋寡闻,从未遇过如此情况。”
“庆之身份不简单,现在这个情况,我看还是别学这四象瑜伽功了,我教你些基本的吐纳养气功夫,以后若是有机缘,你自会学到好功夫的。”鲁通看着张庆之说道。
鲁通教授张庆之吐纳养气自是不提。
转眼两月过去,毛羽功夫突飞猛进,张庆之除了吐纳养气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战四方,身手倒也矫健了许多。
而鲁通在这数月间,外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当初气海穴被神秘人打了一掌,庚金之气在内绞杀了一番后,自己内力却始终无法恢复。
这天,三人坐在洞外,边吃着烤鱼边聊着天。
“不知附近可寻得甜食。”鲁通随意问道。
毛羽边啃着鱼,便说道:“甜食?林子里倒是有些果子,只是这个时节都是些酸果,没什么甜的。”
鲁通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张庆之说道:“前些天,我去抓野兔时,发现林子深处有一处蜂窝,我猜里面应该有蜜吧。”
鲁通连忙道:“蜜!不知离此有多远,可否寻得?”
毛羽哈哈大笑道:“鲁大叔,你是不是嘴馋了,要不我和庆之去给你弄一些。”
鲁通郑重地说道:“不是我嘴馋,你们也知道我这内伤始终不见好转,内力无法聚集,而此地又没有什么药物能帮助我疗伤,要是这样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我内力属脾土脏,而甘能养脾,我就想着找些甜食看看,是否能疗养脾脏,休养戊土之气。”
张庆之说道:“那蜂窝离此两个时辰的路程,加上捕蜂的时间,手脚快些应该可以当天去当天回。”
毛羽一听,连忙说道:“明天一早,我和庆之便去掏那蜂窝,弄些蜂蜜回来,鲁大叔,你就等好吧。”
第二天天不亮,毛羽和张庆之便向那蜂窝行去。
来到一条小河边,张庆之指着不远处一棵柏树说道:“就是那儿,前些天我为了抓野兔,不知不觉就跑到这儿,发现在那棵柏树周围有无数的野蜂,那蜂窝就在树枝上挂着。”
毛羽顺着张庆之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硕大的蜂窝挂在不远处的柏树枝上。
“妈呀,这么大一个,也不知有多少蜂蜜?”毛羽兴奋地说道。
张庆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说道:“羽哥,咱可得当心,那么大的蜂窝,野蜂数量肯定也不会少。”
毛羽点了点头,两人小心地向前走去。
走近了许多,离那蜂窝还有七八丈远,可是却一只野蜂都没遇见。
张庆之看了看四周说道:“羽哥,有些不对劲,这么大的蜂窝,不可能一只野蜂都没有。”
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吓得毛羽一愣神,来不及多想,拉着张庆之便跑到旁边的高大柏树下。
“嗷。”又是一声咆哮,只不过声音更近了些。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连忙爬上树去。
刚爬上树,就见一个硕大的黑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边跑边怒吼着。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熊。
那黑熊身后密密麻麻跟着无数的野蜂,拼了命地在蛰它,它胡乱地拍打着,眼睛却始终盯着那蜂窝。
黑熊跑向挂着蜂窝的柏树,对着树干就是势大力沉的一掌,蜂窝一阵摇晃,“嗡!”的一声,从里面又飞了一群野蜂出来,黑熊连忙转身向远处逃了开来。
看到黑熊引着野蜂跑远,毛羽松了口气,刚要招呼张庆之下去,可那黑熊又风也似的跑了回来,来到树下对着树干又是一掌,没等野蜂追去,它便又跑远了。
就这样,那黑熊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那蜂窝里已经不再有野蜂飞出,而且每次黑熊跑回来,跟随它的野蜂都会少掉大半。
毛羽两人惊奇地看着这黑熊,就见它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旁零星的几只野蜂有气无力地绕着它飞,它抬起爪子一扫,又是几只野蜂被扫落在地。
它站在那棵柏树下哼了哼,两爪同时拍在树干上,树皮横飞,树干裂开,那蜂窝摇摇晃晃,啪塔一声从树干上掉了下来。
黑熊高兴地走向蜂窝一拍,蜂窝顿时裂成两半,它掏出蜂蜜一阵舔食,兴奋地嗷嗷大叫。
旁边树上,张庆之看着毛羽一阵苦笑,问道:“现在怎么办?”
毛羽想了想说道:“看来蜂蜜是不可能弄到了,我们赶快走吧,别被它发现。”
说完毛羽抱着树干就要往下滑,可那黑熊却突然停止了动作,蹬眼盯着他们。
毛羽吓得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黑熊看到树上两人不动,便又开始舔食起蜂蜜。
这边毛羽一动,那黑熊便又停下动作,盯着他们,口中还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两人不敢再动,只得坐在树枝上,看着黑熊。
过了好一会儿,那黑熊把蜂蜜全都吃完了,但却依然不肯离开,一屁股坐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两人。
两人急的满头大汗,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黑熊站起身,走近两人所在柏树,低吼一声,一掌拍在树干上,树叶纷纷震落。
树上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抱紧树杈。
黑熊一下接着一下拍打着树干,大声的吼叫着。
“羽哥,怎么办!这树怕是受不了几下便会被那畜生给拍断了。”张庆之着急地喊道。
毛羽慌乱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我俩下去和它拼了!”
拍打了好一会儿,那黑熊突然停了下来,耳朵竖着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看到黑熊停了下来,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毛羽问张庆之道:“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张庆之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听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而且有很多。”
两人四下打量,可天色渐暗,看不出太远。
窸窸窣窣,周围的树丛一整乱晃,一大群身长两尺,丑陋的四脚爬行动物从其中爬了出来,张着大口将黑熊围住。
张庆之一头冷汗地说道:“忽律!是忽律,为什么这么多忽律啊!”
毛羽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张庆之别出声。
“嗷!”
黑熊弃了树上的两人,双腿直立站起身来大声咆哮。
忽律们丝毫不惧,张着口向黑熊缓缓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