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音唇角微微弯起,带着三分笑意看着叶锦衣:“听闻公主嫁与表哥,轻音特来恭喜公主。”
言讫四处看了看却未看到表哥陆流年的身影,假意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来:“表哥怎么这个时间还没有起来?要知道他最为恪守礼节了,从来不会贪睡的。”
叶锦衣从苏轻音一进来就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是如何让一个新婚的妻子自己主动承认昨天洞房花烛夜,并未有夫君相伴?
这是苏轻音给叶锦衣下的难堪,但叶锦衣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堪的,她反倒觉得苏轻音这人实在有些无趣。
“原来郡主并未出席婚宴吗?”叶锦衣拿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已凉的茶水:“王世子他昨夜去了醉红楼。”
她这样坦然的说出来,却让苏轻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想及之前叶锦衣在鸾轿之中给自己的难堪,不觉想要报复,“表哥,怎么可以这样呢?!要知道昨天可是新婚之夜。”
在说道新婚之夜之时,苏轻音不觉加重了口吻。
可是叶锦衣却笑到:“没有什么,那醉红楼我也去了。”
“什么?!”这一句话不禁让苏轻音真的震惊了,醉红楼是什么地方?烟花柳巷之地,想不到身为大周的公主居然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看到苏轻音震惊,叶锦衣依旧保持微笑注视着她,再一次开口震惊苏轻音:“不光如此,我还花费千金之资买了青蝶姑娘一夜。”
这下几乎要惊掉了苏轻音的下巴,千金是什么概念?大约是王府两年的生活开销。
苏轻音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得到这么多的钱。居然在这个大周公主口中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叶锦衣原本也并非想要羞辱这个苏轻音,陆流年的表妹。
但是想不到,苏轻音听到她说的话后,开始嘲讽自己:“哼,想不到大周的昭阳公主,居然是一个如此轻浮的女子。”
叶锦衣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苏轻音。
而苏轻音见对方没有说话,她唇边的笑意也增加了起来:“呵……想不到,居然会在新婚之夜跑去醉红楼,还花费了千金,买了青蝶姑娘!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够了。”叶锦衣抬眸注视面前喋喋不休诉说着自己如何的苏轻音道:“你如果认为我花费了千金之资去醉红楼买下青蝶姑娘是笑话,那么你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醉红楼吗?”
叶锦衣眸色似霜冷般注视着哑口无言的苏轻音:“你认为如果青蝶姑娘被你的兄长买下来,又会是如何?”
“听好了,那才是捅了天的事!你认为大周的天子,我的父皇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叶锦衣一字一句的警告着苏轻音。
“如果你来这里只为了取笑我的话,你可以走了,不过在走之前你还需要记得,你的嘴巴必须要牢,否则真的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叶锦衣凤眸明显带着不耐烦。
而屏风后的季北寒与青蝶二人也是听到叶锦衣的话,才如梦初醒。
原来公主执意千金买下青蝶一夜,不光是为了赌气,更是因为为了保护她心中恋慕的陆流年。
苏轻音咬着唇,原本想要说出口的长篇大论,此刻都化作无有。她现在只想大哭一场。自己又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教训了一顿。
且是打着国家之间的邦交名义。如此一来自己那些不值得一提的想要出言教训她的话也化作了无有。
苏轻音苍白着脸从漠北王世子寝宫出来,直奔王世子的书房而去。
一般表哥都会习惯在书房入睡,这次也不例外。
苏轻音在看到陆流年的那一刻,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表哥!表嫂她欺负我!”
“怎么会?”陆流年抬眸看着扑倒自己怀中来的表妹,心中疑惑万分:“她怎么欺负你了?”
苏轻音便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半真半假的说给了陆流年听。
陆流年听到后不禁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后怕,要知道在表妹口中的叶锦衣说的话难听过分,但是有几句却确实是真的。
那就是他这样做完全就是无视了大周国与漠北的邦交。
可是即便是这样,看着表妹苏轻音掉眼泪,陆流年还是安抚着她:“好了,不要哭了。等下我去与叶锦衣说,让她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
想到那个骄傲得公主居然会给自己道歉,苏轻音不禁破涕为笑:“那就说好了,表哥你一定得好好说说嫂子,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容妃娘娘驾到,书房的门又被推开,容妃是陆流年的母亲。
也曾是漠北的第一美人,她现如今年纪已经不是盛年,但是姿容却依花容倾城。
向来她都是对待任何人都是宽容大度的。但是唯独这一次,她看到在自己儿子怀中的尚淌着泪的苏轻音郡主,微微的蹙眉:“什么样子。”
这一句简单的四个字不禁让苏轻音赶紧从表哥的怀中离开了,规规矩矩的向容妃行了礼:“容妃娘娘万福金安。”
“轻音也是到了出阁的年龄了。”容妃不假辞色道:“王爷最近也在为郡主寻着人家。想来很快也就会有结果了。”
“容妃娘娘,轻音知道了。”苏轻音不知道为何今日看到了如此说话的容妃,心中就是一阵胆颤:“轻音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为了摆脱这种胆颤的心绪,苏轻音连忙告退了。
而容妃更是没有加以挽留:“那就先退下吧!本宫还要与世子有话要谈。”
苏轻音离开后,容妃的眉头再度蹙起,看着陆流年:“流年,你让母妃说什么好?!你怎地会如此糊涂?”
陆流年自知自己趁醉意去了醉红楼一事,真的是糊涂至极。此刻被母妃说了起来,自觉也是无话可回,只能低头认错。
容妃见自己的亲子陆流年垂头不语知道其已经知道错了,不禁微微舒展眉峰道:“流年,这一次记住是最后一次,否则你的世子之位,也许母亲也是保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