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向我道歉?”叶锦衣潋滟的双眸含着戏谑笑意看着陆流年。
“嗯,我的确在向你道歉。”陆流年面有些发热,说起来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给除却父母之外的人赔礼道歉。
“真的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叶锦衣微笑道。
“来人将礼物呈上来。”一行宫女依次进入到了寝宫之中。
叶锦衣眉毛微微挑起:“哦?原来还备下了礼物。”
“这样算作有诚意了吗?”陆流年实在被这个古灵精怪、与众不同的叶锦衣弄得没了脾气。
“你都送了什么礼物给我呢?”面前的人明显不想就此轻易饶恕陆流年。
毕竟陆流年真的是太过分了,要知道新婚之夜叶锦衣准备了好多话要与陆流年说。
她想要诉说自己的爱慕,自己的情意,愿与她此生唯一的夫君白首齐眉。
可是没有机会,陆流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叶锦衣虽然想到了办法以至于不让自己太过难堪,但是终究她还是难堪的,也是难过的。
身前依次跪在地上的宫女听到了叶锦衣提问而世子则半晌没有说话。
不由得微微抬起头,想要回答:“回禀……”
“我再问王世子,我的夫君。”叶锦衣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想帮王世子陆流年解围的宫女只能再度垂了头。
外面那个被施行了仗责的侍卫刚刚被人抬下去,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
“玉如意……”陆流年无奈道:“我送你的是玉如意。”
“其他呢?”叶锦衣眸带着咄咄逼人锐利的光看着陆流年,看他的脸色由羞红变的恼怒的苍白,不由得微笑,主动提陆流年解了尴尬,“想来这些都是夫君的心意,那么作为妻子就收下来。”
见陆流年的脸色稍缓,她微微笑并不点破,她自然知晓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何陆流年却回答不上来,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礼物究竟送的什么。
他甚至在送礼物之前连看都没看一眼,可见这份歉意有多敷衍。
大概是其他人代为准备的礼物,或则直接让宫人将东西准备了。
叶锦衣微微笑着一一掀开礼物覆盖的红绸,其礼物贵重,可以用琳琅满目,四个字来形容。
既有贵重的玉如意,也有象征着求子的金制求子观音像。
叶锦衣的微笑不由增大,想必陆流年自己也是不肯送这种礼物,叶锦衣挥手命宫女下去,将这些礼物登记入库,“夫君……其实你根本不必向我道歉。”
陆流年微微发愣看着叶锦衣,难道这个叶锦衣还嫌不够,还要自己再三道歉不成?
可是叶锦衣下一秒的话,让陆流年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个大周和亲而来的昭阳公主。
“陆流年,其实你不必道歉,是我唐突了你,是我不顾一切想要嫁到漠北王宫成为你的世子妃,你不爱我,不怜我,不惜我,我一点都不怪你。”
叶锦衣一直在微笑,眸中的光却越来越盛:“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会懂得我叶锦衣是值得你用心去爱,用心去怜,用心去疼的人。”
陆流年不是第一次听叶锦衣的情话,但是却觉得不屑,她这样的情话说给过多少人听?那个小暗卫是不是就是被公主的权势以及这样出众的口才所蒙骗?
但是这样的质疑声是不合适出现在自己刚道歉的时机。
叶锦衣盈盈而笑握住了陆流年的手,“我知道大周昭阳公主的身份可以作为你成为未来漠北王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好的后盾,我不介意自己利用这个身份,成为你的刀与盾!”
陆流年被叶锦衣如此热烈的告白而真的有一些动容。
他星眸盛满疑惑,真的不懂说出这样话的叶锦衣究竟有几分是真。
“为何?”他翕唇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为何?”叶锦衣抬手轻抚陆流年的脸:“因为这一生,我都会爱你。”
陆流年心中盛满不屑,他不爱叶锦衣,真的。也并不需要叶锦衣的爱。
而就算没有叶锦衣这女人为自己做刀为盾,自己也会成为漠北王!
这是从他一出生就被决定的命运。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他如此确信。
而说起来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被大周命令一般让自己强娶的世子妃,并不在自己的人生规划之中。
陆流年将抚在自己腮边的手拿了下来:“道歉,我也道歉过了。那么我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三天后,是你我二人要去见父王后妃的日子,不要忘记。”
言毕,陆流年转过身就向外走去。叶锦衣心中无限失落,虽然知道陆流年并不如自己一般,但是却连一点点的好感动容都没有吗?
她想开口去唤夫君,但是最终没有开口。只因为现在的叶锦衣已经足够卑微,也许正因为被这般深爱,所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陆流年言说,三日后不要忘记去拜见父皇母妃,那就代表他并不只会在新婚夜不与自己同床共枕,之后的日子,自己也会夜夜孤枕?
想到这里,叶锦衣垂下了眸子。她不想自己再去想。虽然自己之前嘲笑过郡主苏轻音,在她的面前极为骄傲的说出,她连侧妃都当不了这个事实。
但是自己锋利如刀似剑的话,自己的骄傲,全然都是纸糊的老虎,经不起推敲,更经不起陆流年根本对于自己全无好感这个事实。
也许就算是对苏轻音,陆流年也是有一些好感的。叶锦衣自嘲的笑了,而泪水也顺着脸颊落下。
“陆流年……”看着早已离开寝宫闭合的门,叶锦衣不知道说给谁听:“你这个笨蛋。”
还好季北寒没有看到这一幕,叶锦衣又在心中感叹。
不然以小北寒的性子定然会为自己出气,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叶锦衣突然很想听被自己打发去休息的季北寒给自己讲故事。
叶锦衣知道自己实在是太依赖季北寒了,但是先下这种情况,自己也算是身在异乡,有心事想要找人倾诉,也只能去找他了。
毕竟陪自己从大周而来的人,大约也只有季北寒最懂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