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苏卓一下楼便被任彬遥的喇叭声召唤了过去。
“以后下楼记得多看两眼,我要天天这么按喇叭邻居会投诉的。”
苏卓一坐进车里任彬遥就搂着苏卓亲了一口,满是宠溺。他都送她上下班多久了,还不记得多看一看周围,每次都是他按喇叭召唤她。
“怎么了?”任彬遥看苏卓面无表情的,不禁皱起眉头:“早上起来就这表情。”
如果苏卓不往后藏她的右手的话可能任彬遥还不会立马发现她手上有伤。
任彬遥扯她右手,苏卓不愿给,可最终还是没任彬遥力气大。
任彬遥看着苏卓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右手,昨天送她回来还好好的,那个点她也不会再出去了,那这伤就是苏卓在家里弄的,可如果是不小心,苏卓也不会板着张脸就上车,说不定上车以后还会主动亮出她的伤口跟他撒撒娇,让他哄一哄。
任彬遥看向苏卓,神色淡然,眉心却微微下压。看来昨天晚上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疼吗?”任彬遥问。
苏卓喉咙动了动,轻轻摇头:“不疼。”
任彬遥本来是怀着安抚的心,微微笑着去解开苏卓给纱布打的结,动作轻柔却熟练:“小女生要心细,你看你包扎成这样,一看就是不耐烦随便缠了缠,你包扎不好,就会影响伤口愈合。”
在这方面,他尤其有经验。
任彬遥慢慢把纱布一圈一圈的松开,越往里就越渗出更多的红色,当任彬遥完全看到苏卓手上的伤口时,瞪了一眼苏卓,她竟然还说不疼?
任彬遥端起苏卓的手,眉目微拧,一时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生气:“还说不疼,伤口这么深,皮肉都外翻了,你就不怕伤到骨头吗?一个女孩子家,不在乎美丑,不考虑会不会留疤也就算了,可你是打算连手也不要了吗?”
伤着手上虽然不致命,可要伤了神经,成残疾怎么办。
可能是严厉的语气让苏卓感到委屈,也可能是透出来的关切让苏卓更委屈,她突然就鼻腔酸酸的。
就连声音都哽咽了:“你都不安慰我,你都不问我是怎么弄的,你就知道凶我。”
苏卓说着,泪感觉都要出来了,她知道任彬遥是关心她的,可她更想听他温声细语。
她以前没有人关心,发生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要找谁依靠、倾诉的念想,可现在她有。
人最害怕的就是拥有了以前没有的东西,产生依赖,这会让她不在假装坚强。
任彬遥正在重新给她缠纱布,并且把结扣系在了手腕上,好减少对手心伤口的压迫。
“凶你,凶你你也记不住怎么好好珍惜自己。”任彬遥也气,她竟然还嫌他说话重,也不看看她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
“再怎么有气,也不要拿自己出气。你的身体是自己的,伤到哪里都不疼在别人身上,何必非得折磨自己。”
是谁说,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他今天才在苏卓身上真真正正的体会到。
是啊,折磨自己。苏卓自嘲,她昨天手握瓷片的时候苏母已经回房,有谁看到她流血的样子?
“我不是生气,我恨。”苏卓目光聚集,正视前方,却无法看透她到底在看哪里,到底在看向多远,就像她的恨意,连绵不到头。
“有恨,可以发泄,但不要用这样的方式。”任彬遥说道,语气认真,“你每次伤到的只有自己,这样下去,次数多了,恨过头了,你是想致残还是致死?是不是连自己的命的可以不要?”
他跟苏卓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让她好好珍惜自己,让她有情绪找一个合理的方式宣泄,可苏卓不听,他说多少次她都不听。
致残致死?苏卓讥笑,致残一样还会恨,只有致死才是解脱。
“你都不问我怎么弄的这伤?”苏卓挑眉,收回目光,落到任彬遥的脸上。
任彬遥过了一会才回答应,“你要想说,不必我问。”他轻轻抚上她的长发,她这几天似乎没有扎高辫,如云的黑发都散开来,柔柔顺顺的垂在肩与后背,她这一点看来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让你说你又会回想一遍,不好的回忆,不愿你多想。”
有些时候问的话,就像重新撕裂了伤口,疼痛难以言喻,他不想让她再痛一次,所以他才会直接问她疼不疼,而不是询问她伤口是怎么来的。
这伤口怎么来的他能猜到,无非是昨天家里发生了什么,苏卓发恨朝自己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