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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彬遥到家后直奔冰箱拿出一瓶冷饮,边走边喝,屁股刚要做到沙发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任彬遥接了电话:“怎么了?”

他问,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就瘫了进去,他昨晚被苏卓闹得没睡好,今天起的又早,还开了不短时间的车,苏卓在身边他还有精神,只剩他一个人了,就疲软了下来,整个人还挺累的。

马凯:“老大,城西赌场这出了点事。”

马凯看向一旁的那个人,单手叉着腰,等着任彬遥回话。

“什么事,你都在那儿了还处理不了?”

任彬遥揉着眉心,就算有人闹事也好,警察去了也罢,就算有其他大佬来砸场子找麻烦,马凯人都在那儿了,还能有什么事,这些事要是马凯在管不住,怎么在他跟前混。

马凯其实很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因为这事吧,说事根本就不叫事,可不叫事吧,它还确实有点事。

“能处理,就不知道怎么处理。”马凯说。

“什么叫能处理就不知道怎么处理,能处理你就看着办,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任彬遥对于马凯这句话有很大意见,略微有点烦躁,青灯会里那么多事,赌场那么多家,他要稍微有一点事就过去,那他这一天就别闲着了,来来回回每家跑就能跑死他,什么时候马凯做事也这么让他头疼了。

“是苏卓她爸,你让我怎么处理?剁手?割舌头?暴打……”马凯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苏父,叹了声气,已经被暴打一顿了,要不是他来的及时,估计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任彬遥一听是苏卓的父亲,本来靠在沙发后背的身子直起来,“苏卓她爸在赌场闹事?”

任彬遥问,放下手里的冷饮,心中更烦了,他问:“你们打他了?”

这要打出伤来,说不定她爸还会回去找苏卓要医药费。

再凭苏卓那用钱习惯,又要去卖血也有可能。

马凯凉凉道,赶紧撇清关系:“可不是我打的,我来的时候正在打,还是我给拦下来的。”

“等着吧,我马上过去。”任彬遥扣了电话,一口饮了手上的冷饮,把易拉罐往垃圾桶里一扔,冰冰凉凉的可乐现在都压制不住这让人烦的天和让人烦的事。

马凯在外面等任彬遥,任彬遥一到,他就招手喊了一声:“老大!”

“怎么回事?”任彬遥问,脸色并不好看。

其实就苏卓和她家人的关系,对于苏父在城西赌场闹事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当不知道不了解,不用管,就让他们看着办算了,反正苏卓也不会因为她爸爸在赌场挨了收拾就跟他闹脾气,可毕竟他是苏卓的父亲,要真按赌场规矩来,弄成了个残废,这以后让苏卓怎么过,现在基本就是苏卓养着她一家,他爸要是在残废了,更没法过了。

“输了钱,说我们出老千,不服气,掀了桌子,兄弟们把他拖走打了一顿,我也就是路过,路过的时候听他喊,说他认识七叔,和七叔是兄弟,我这才过去仔细瞧了一眼,没想到一瞧,是苏卓她父亲。我这不寻思着你和苏卓好歹现在这关系火热朝天的,我要放着弟兄们打他,那也不好吧…”

虽然他不知任彬遥看重苏卓的同时是否看重她的家人,可他要是放赌场里的人打了苏卓的父亲,万一要是他看重,那日后任彬遥想起来跟他算了帐,他这就属于哑巴吃黄莲,有苦没地说。

说着两人便来到了包房,马凯替任彬遥开门,一进门就看见有人按着苏父,让他跪在地下。

任彬遥淡淡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坐在桌前,直截了当:“你认识七叔?”

任彬遥自然知道苏父不可能和七叔有关系,唯一有关系的点也就是苏卓了,可他既声称自己是七叔的兄弟,那他就从七叔问起。

苏父动了动,想要挣开身后的束缚,任彬遥手抬了抬,身后的人便放开了钳制。

“请坐。”任彬遥偏头邀请苏父坐在对面的位置。

虽然苏父已经有沧桑的痕迹,体态也有些发福,常年流连于那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地方,这身上的气息早已被腐蚀烂掉,再加上这狼狈的样子,衰败的迹象不言而喻,但任彬遥依然能看出来苏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英俊的人,还有苏母的照片他也见过,美人坯子,苏卓生的那般好不是没有道理,她集成了她爸妈的优点,且融合的恰到好处,又加成自身决然的气质,更是胜出一筹。

“你是谁,这里管事的?”苏父反问不答,并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酒,开了一瓶就对嘴吹。

他就这样的作派,酒鬼烟鬼,再怎样懦弱的情况下,看到这两样东西都会还魂。

任彬遥点点头,对于刚刚被苏父忽视掉的问题,他也先忽视掉,就先回答苏父的疑问,“是,我是这里管事的,不知道哪里招呼不周,让我们赌场和七叔兄弟之间产生了矛盾。”

苏父并没有接着就回答任彬遥的话,反而是等自己喝够了,才把酒瓶往桌上一摔,一抹嘴巴,说的好听叫豪爽,说的难听就是粗鲁。

听任彬遥两次提到七叔,他心中也知这人对自己说是七叔兄弟这件事有疑心。他和七叔哪是什么兄弟,他都没有见过七叔长什么样子,甚至在上次他输钱,七叔手下把他从赌场带走以前他都不知道有七叔这么个人。

苏卓告诫过他不要拿七叔的名号去惹事,可他也是没办法,那些人对他拳打脚踢,个个下狠手,他要不说出个人名来震慑震慑他们,他就被他们打死了。

“看你这年纪,我算知道你们这赌场为什么这样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管这么大的赌场,怪不得乌烟瘴气。”苏父不屑,他现在得拿出架子来,就当他真是七叔的兄弟,好好演戏。

马凯就站在任彬遥身后,他低头看坐在那的任彬遥,他交叠起双腿,手就交叉起来就靠在扶手的一侧,漫不经心的威严。

似乎所有人对任彬遥的年纪都有不满,总认为就是一个毛小子,确实,任彬遥本来就还不到二十五岁,长的又很有少年感,光看长相确实不会让人信服,可任彬遥有一种可怕的阴沉和冷厉,不论他怎样微笑,只会让这份阴沉冷厉更加毛骨悚然。

其实在他们这一条路上,这种少年当家的事很常见,任彬遥是其中佼佼者。虽然不能说英雄出少年,可也差不多就是这么个理,从小在这片土地打滚,肮脏泥泞,浴血搏杀,他们本来就比同龄人经历的要多,要成熟。

苏父见任彬遥将他请上桌,且问他七叔之事,又看他年纪尚小,就想着震慑震慑他,让任彬遥有所忌惮,所以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

“你们这赌场白开那么大,风气却不行,下人一个个没礼貌,欠收拾,我是来这消遣的,他们就一个小小服务员,还不是挣得老子的钱,靠我养着,也敢跟我耍小心眼子,明目张胆的就出老千,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筹码被划走,能不气?教你们做人,说你们两句不听劝,还动手打人,”苏父手指敲得桌子噔噔响,“年轻人,生意不是这么干的,你们出老千这种事本来就是自己做的不对,还猖狂的打人,也不看看是打的什么人,年轻莽撞,根本就不懂规矩。”

苏父是从另一家赌场过来的,赢了个几百万想着就换个大地方,玩点大的,城西赌场最是有名,无上限,有本事能赢多少就全拿走,苏父想着能不能发一把财,于是就来这赌,可没想到不到三十分钟他的百万金银就全被吞了,没挣着钱不说,赔了一屁股债。

任彬遥静静听着苏父教训,说他做的怎样不好,怎样不会管教手下的人,等苏父说完了,他才接话:“说我们出老千要讲证据,来赌,输赢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的,你不能只赢钱就开心,输钱就张开嘴巴乱讲话。”

任彬遥这语气不缓不急,已经算是心平气和了,他不想与苏卓父亲有什么冲突,即使他说话是如何的无理无据,虚张声势的派头又是如何的足。

苏父年纪这么大了,且为人父,还不如苏卓稳重内敛,他太狂妄,也太自大,毫无本事却还想要心比天高。

“小子,我乱讲话?你才要注意注意你是不是乱讲话。我来玩的这一会,压什么什么不中,全都跟我反着来,最后一把的时候我还看见有人靠近那荷官,说了几句,结果那人就赢了,这不是出老千是什么?”

“那人之前难道跟你一样一直输?直到他跟荷官讲话才赢了第一把?”任彬遥笑问:“如果是这样,你也应该去问那人是什么本事让荷官听他的,如果不是,你怎么能把这说成出老千?”

在赌场上的事不能一概而论,虽在赌场内部有规矩,可千百号人,不是个个都听话,既然有赌客可以收买荷官,苏父要找也应该去找那两个人的麻烦,而不是在赌场闹。

任彬遥摇摇头,一点小事就给闹大了,怪不得自己挨顿揍。

“我…”苏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那人运气还不错,有输有赢的,但确实不是接近荷官以后才赢得第一把。

“七叔在河畔也有赌场,您嫌弃我们这服务不周,怎么不去七叔那儿玩,你们两个是兄弟,去了那不就是你的地盘了,谁还敢跟你耍手段?”

河畔?马凯看了任彬遥一眼,什么时候河畔的赌场成了七叔的了,明明就是青灯的一家小赌馆,开在河畔的夜总会里,就当是个助兴玩意。

马凯摇摇头,任彬遥怎么连老丈人都坑。

对于苏父接不上来的话,任彬遥就给续上,两个人对话总得一问一答才有趣,他倒想看看苏父会怎么回答。

“河畔那家…那家也常去,也经常在那喝酒,不过上次喝酒闹了点小矛盾,没什么事我也不想去找他。”

苏父强装镇定,拖过一瓶酒,又要打开。不知为何,他看着对面坐的任彬遥,越来越心慌。

马凯嗤笑出声,他以为别人和他一样呢,还喝酒?

“七叔不喝酒,河畔那家赌场也不是七叔的,看来苏伯父您和七叔也不是什么挚交嘛。”

马凯看着苏父只觉好笑,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来强调他跟七叔的关系,一起喝酒就叫兄弟了?如果他只是回答,去过或者没去过,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尴尬。

“刚刚我们老大就说过了,不要乱讲话,按我们这的规矩,乱讲话是要割舌头的。”

咣当一声,苏父手里的酒杯就落了地,手也打起了哆嗦。

这下怎么办,他们知道了他跟七叔并不熟,刚刚就要拖出去把他打死,现在…现在…割舌头,他们会不会真的就下手…

苏父胡乱想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往外逃,站在一旁的保镖挡住门口,又推搡了一把,将苏父直接推到在了桌子上。

“我…别…我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苏父说不出话来,只能几个字几个字的向外蹦,刚才那小马仔叫他苏伯父,他们知道他姓苏,他们会不会去找他的家人…。

任彬遥看了马凯一眼,似乎再怪他多嘴。

“七叔身边有一名叫苏卓的女孩,是您的女儿。”任彬遥又拿过一只新的酒杯,替苏父倒好:“请坐。”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打开,就这么看着浑身发颤的苏父,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替他倒了酒,他依旧能喝下去,不知是拿酒壮胆,还是真的就酒鬼烂心,如果苏卓看到这副景象是什么样子的,她是否知道她的父亲在外是何嘴脸。

“苏卓…苏卓…对!苏卓是我女儿!”

苏父默默念了几句,突然就大吼了起来:“我女儿是七叔身边的红人,我是他爹,你们谁都别想动我,谁敢动我,谁敢?”

苏父将桌上的东西扫下去,噼里啪啦的碎在地上一片:“我要给我闺女打电话,我要给我闺女打电话让她来…让她来…”

苏父掏出手机,颤颤巍巍的就要拨号,现在苏卓来了,苏卓来了说不定还能把他带出去。

任彬遥愤怒站起一把打掉苏父的手机:“你把你女儿往火坑推?”

戾气上浮,一步步逼问:“你还知道她是你女儿,你现在什么处境,你叫她来?你叫她来你怎么就知道她能帮你,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连她的舌头一块拔下来,你还当她是你女儿,你只想着让她来救你,你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有危险?”

倘若这人不是苏卓的父亲苏卓的父亲,任彬遥真想掐住他的喉咙把他按在墙上,为什么这种人会是苏卓的父亲,为什么要让这种人当父亲。

苏父被吓到,这人眼神就要撕了他一样,“我是她爹,我有难她难道不应该来帮忙吗?”

苏父依旧理直气壮,想要再给自己造一些声势:“她跟着七叔,她来了你们谁敢把她怎样,你们把她怎样,小心七叔断了你的窝。”

任彬遥冷笑:“七叔…苏卓出了事,你只想到七叔会端了这里,你呢,苏卓的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任彬遥完全就是觉得好笑,真是够了奇葩了,口口声声喊着他是苏卓她爹,出了事却要别人来摆平:“你不是她爹吗,你女儿出了事你就当缩头乌龟,不敢拼命了?”

任彬遥笑着坐回椅子上,看着苏父呆立在那。

“我能力不够,怎么拼命,我的命都快保不住了,怎么保她。”苏父双手垂立,沮丧却不觉有不妥,他没做错,儿女本来就该孝顺。

经过刚才,任彬遥的情绪已经保持稳定,即使在听到这种话他都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他刚才实在太替苏卓不平。

如果是在别的赌场,遇上这种情况他要真的给苏卓打了电话,那无异于就是把她拉入火坑。

“你作为亲生父亲,做的还不如外人,就不羞愧?”自己的女儿宁愿把男朋友领回去给一个毫无血缘的长辈看,得这位长辈一个点头,也不愿介绍给自己的至亲家人,悲哀的到底是谁?

“你怎么就知道我做的不如外人,我生她养她给她命,是她自己不跟我亲,怨得着我了?”

他有地方给他一家住,也有钱给他一家花,他们不愿意看到他,他就出来,不碍他们的眼,还想让他怎样。

别说任彬遥,站在一旁的马凯都觉得真不是东西,办的什么事,说的什么话。

每一个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都并不是偶然,是有意的创造,可在这创造的过程中,创造者有没有思虑周全,有没有庄严的责任感,这太难说,也不好说,他们知道的,仅仅是他创造了他。

“你倒是对我女儿很感兴趣?”苏父突然反应过来,这人刚刚跟他发火,是因为他要打电话叫苏卓来。

苏父心思转动,开始打量任彬遥,他年轻,对苏卓来说,相比那个已经老了的七叔,眼前这个绝对更合适。

“你要是…”苏父出声,他要是对他闺女有兴趣,他可以给他们搭线,毕竟,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苏卓也到了年龄,跟一个老头子是跟,还不如跟一个小白脸。

任彬遥冷眼一抬,彻底死心,“想把女儿卖给我?”

苏父还在想,没想到他突然出声:“别说卖,不好听,你既然认识她,那你也知道我闺女长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你输了多少钱?”任彬遥听不下去,也无意在纠结,禽兽都不会把自己孩子往外卖。

苏父还没说完,任彬遥就截住了。

“输了三千多万。”苏父说,心里冒出一点欣喜,该不会…

“就这样吧,不用还了。”

就当他拿这钱买苏卓身边暂时的一个清净。

任彬遥揉揉眉心,抬手招呼马凯:“带他去医院检查,看看伤到哪儿没有,鼻青脸肿的,直接找个宾馆给他住,不要让他回家,通知下去,所有赌场都不允许他进,谁让他进了,让青灯知道,就是和青灯作对。”

苏父一听不用还了,这脸上接着就乐开了花,可听到后面又变了脸,不让他进赌场,他这玩乐就缺了一大块。

“你什么意思?”苏父问,

任彬遥却已起身离开,“你别走…”

“走吧,苏伯父。”马凯拦下他,“别在不知好歹了,他说什么你做就好了,这段时间我会找人盯着你。”

任彬遥免了他的债,还让他带他去看医生,这人还想怎样,还想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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