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平常不花钱则已,这一花起钱来跟任彬遥一样大手大脚,看上就买,也不问价格,一通刷卡,且刷的爽快。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们两人一家店一家店的逛,把商场里的店逛了个遍,这里买一件那里买一件,后来觉得店里搭配好的情侣装太单调,有一些也不是很好看,于是两人就开始买单品自己搭,什么同款同色啊,同款不同色啊,相似色啊,相似元素,交叉同色系,对比色系通通用上,买的多了,感觉上来了,衣服买的是一件比一件有cp感。
为了更加完美,苏卓还买了同款的鞋子来搭配,简直就是不亦乐乎。
她第一次觉得花钱原来如此快乐!买东西竟然让人如此上瘾!
任彬遥和苏卓上上下下总的算下来成套的衣服买了三十多套,还不加那些两人觉得好看的但是没搭配起来的单品。
因为东西太多,提不了,任彬遥还中途回了趟车上,把买好的衣服都放在里面。
等任彬遥第二次去车上放战利品再回到商场时,苏卓正在逛一家表店,人就站在一个柜台前,一动不动。
“怎么来看表了?”任彬遥走过去一摸苏卓的长发,瞄了一眼柜台:“手表也想买情侣款?”
任彬遥笑问道,以为苏卓上了瘾,什么东西都要来一套情侣款的。
苏卓盯着柜台怔怔摇摇头,“我又不带,不买。”
衣服是他们都要穿的东西,但手表,她可不带,买来没用。
“那你看什么呢?”
不买还来看。
苏卓拉起任彬遥的胳膊,手指向柜台里一块黑色手表,一脸认真的问:“这一块,你喜欢吗?”
任彬遥这才低头看了看柜台里的那只腕表。
他喜欢表,对表很有研究,打眼一看,他就知道这表的表盘是珐琅材质的,而珐琅表都不便宜。
且重要的是这品牌,这品牌他也认识,是瑞士的一家独立表厂,近几年的新起之秀。他的设计师在被誉为全球“钟表界奥斯卡”的日内瓦钟表大赏上,五次夺取了GPHG大奖,斩获腕表界最高荣誉,成为当今世界上荣获国际大奖最多的独立腕表大师。
日内瓦钟表大赏是瑞士钟表业最负盛名、最具权威性和影响力的表坛最高荣誉缔造者。荣获一次GPHG大奖是很多国际腕表大牌、腕表大师一生追逐的梦想,而这位品牌的设计师却荣获五次,可见其在钟表制造方面的奇思妙想和鬼斧神工,堪称“天才腕表大师”。
都说表迷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拥有一块百达翡丽,而另一个,就是收藏一款Voutilainen。
任彬遥眼睛对上苏卓那求知若渴般询问的眼神,心里有些纠结,他是说喜欢呢,还是说不喜欢呢?
说喜欢,他确实真的喜欢,这枚腕表设计的很对他的品味。
说不喜欢呢,也是真的违心,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但万一苏卓要买,那不跟要了苏卓命根子似的,他并不是很想让苏卓花那么多钱给他买块表,因为这不值当,这腕表价格绝对有百万了,对于苏卓的那点存款来说,还是有负担的。
见任彬遥不说话,苏卓又问了一遍:“说话啊,你喜不喜欢这块表?”
一旁的服务员早就在柜台后站着看这两人,此刻见有空闲,于是就把腕表从柜台里拿了出来,加以展示。这是个增加业绩的好时机,她可不能浪费。
这俩人绝对是有钱的主,不用看苏卓年纪轻轻一个人来逛名牌表店的豪气,就看任彬遥手腕上戴着的那块表就知道,这是奢侈惯了的主。
“光看的话这位先生可能并不好定夺,不如戴上试一试。”
服务员将腕表取出,看向苏卓和任彬遥,微笑满分。
任彬遥没有动作,苏卓倒是利落,接过那只表:“给我吧。”
苏卓把腕表小心翼翼的拿过来,生怕哪一点不对将这表弄坏。
“解了你那只。”苏卓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任彬遥摘下他手上原有的那块表。
“苏卓……”任彬遥有点为难,更加确定了苏卓想干什么。
“快一点。”苏卓不耐烦,把手上的表又给了服务员,自己动手去解任彬遥手腕上的表。
“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让你解一块表还不赶紧动手。”
任彬遥低头看着苏卓将他手腕上的表摘下,又拿过那块Voutilainen给他戴上,从这个角度任彬遥正好能够看到苏卓长长的睫毛,弯弯翘翘的装饰在那双桃花眼上,整个人神情专注,认真的样子很是美丽。
苏卓柔嫩的指尖碰到任彬遥的手腕,就像有什么东西抚摸过他的心房,舒服而又荡起阵阵感动。
他在苏卓这,时不时的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当苏卓为任彬遥戴好腕表的那一刻,服务员便又一次开始了倾情解说。
“这块表是Voutilainen?在 Baselworld 表展中推出的新设计?28E 腕表,第一次使用黑色珐琅烧制表盘,并延续从表壳、表盘、指针到机芯组件全自制的最高工艺要求。钛金属表壳经手工缎面抛光,佩戴起来非常轻盈舒适。而且翻转至表背,映入眼帘的是 Voutilainen 最具辨识度的大尺寸摆轮,低摆频让其尤为具有观赏性。还可以欣赏?Phillips 游丝、Grossmann 曲线,以及组件的精加工细节。机芯共有多个红宝石轴承,可提供长时间动力储备。”
金质表盘使用小三针布局,蓝宝石水晶表镜表背,黑色大明火珐琅表盘,鳄鱼皮表带,钛金属表扣。简洁大方却不失设计的观赏感,尤其是这款式和颜色的搭配,和谐却不平庸单调,特别衬任彬遥的气质。
或许是受任彬遥常穿黑色的固化印象影响,苏卓一进来选表的时候,潜意识里就跟自己说选一块黑色的,选一块黑色的,任彬遥喜欢穿黑色。
直接忘了她这次跟他来买衣服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这快表确实是好看,她进来选了好多都没看上,就看中了这一块。
苏卓问:“怎么样,喜欢吗?我很喜欢这一块。”
任彬遥微微偏转手腕,表盘便折射出闪耀的光芒。大明火珐琅层的覆盖下,阿拉伯数字时标略微浮起,衬托出黑色珐琅深邃而典雅的视觉效果,宝玑式指针更是进一步凸显整枚腕表的古典主义美学。
他喜欢,他当然喜欢。
如果是他自己来买,他肯定包起来就拿着走人,一秒都不犹豫。
“是啊,这位小姐的眼光真的很不错,进门以后别的款式都没看上,就挑了这一块。”服务员笑着说道。
“一开始这位小姐进来的时候,我还给她推荐女表,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她说是来买男表的。我当时还在想,能让这么美丽的小姐亲自来挑选腕表送礼物的该是怎样一个人,见到以后,果然不同凡响。”
她这么说虽然不乏有讨好的成分在内,但也包含了真心实意的夸赞。
听店员这样说,任彬遥也忍不住翘起嘴角,“怎么这么乖,想起给我来买表了?”
他这么一问苏卓到有点不好意思:“你喜欢,我就来买了啊。你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我都没有送过你一个像样的礼物。而且那次为了救我,你直接把你那块表给扔了,我可一直都没忘,反正买衣服也是买,买表也是买,那就一起都买了好了。”
上次任彬遥从国外回来给她带的那些东西个个是名牌,虽然这些东西现在也没在她手里,但他送她的礼物都如此贵重,仔细想想,她却只送过一个白玉扣给他,还是不花钱的。
任彬遥微微蹙眉,对她后半部分的话并不是很满意:“这算什么,礼尚往来?”
苏卓要给他单纯的买东西他很开心,可要是跟他讲客气,为了还情分而买,那他可就不开心了。
“不是。”苏卓摇头,“我就是想给你买东西不行吗?”
她今天就特想给任彬遥花钱。
苏卓拉起任彬遥戴着腕表的那只手,举到他眼前,并不是很温柔的说道:“快睁大眼睛看,看喜不喜欢。”
任彬遥微微向后退,离这么近都没法聚焦,他能看清才怪。
“我要说喜欢你就买了?”任彬遥问。
“买啊!”苏卓快被任彬遥搞蒙了,都开始怀疑是自己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任彬遥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她这一系列举动难道很隐晦?难道很不明显?
“我不买,我问你喜欢不喜欢做什么?”
难道问着逗他玩?她这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他还看不出来吗?
“你知道这块表多少钱吗?”任彬遥看苏卓热情高涨,问这句话出口的时候还有点心惊胆战,生怕苏卓以为他瞧不起她似的。
他可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表太贵,苏卓虽然有两个钱,但并不多,而且挣来的也不容易,她自己都舍不得花。
今天买衣服跟鞋子就花了好几万,够她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全是苏卓买单。
要再买了这块表,那这个财政漏洞苏卓可得补一阵子了。
此问句一出,像一支小箭头一般射到了苏卓的心上,她当然知道这块表多少钱啊,标价牌就在旁边摆着,三百多万啊,三百多万啊,她小金库的三分之一啊!
“别管价钱,你喜欢,我就买。”苏卓咬着牙,抬着头,挺着背,立下千金重的承诺。
任彬遥好笑的摸摸苏卓这义愤填膺的脸,“行了,我们不买,你有这个心我就很开心。”
说着任彬遥就开始解手上的腕表。
店员:“先生——”
苏卓:“为什么?”
服务员和苏卓几乎是同时出声,一个害怕营业额业绩泡汤,一个疑惑任彬遥为什么不要。
苏卓用手把腕表扣在任彬遥手腕上不让他解:“喜欢为什么不买,我可以买。”
“是,你可以买,但它不是太贵了,你可以给我买个几万,几千,甚至是几百块的都行,但是这个不值当。”
任彬遥慢慢解释:“我知道你有钱,你想送我一件礼物,我都知道,可你不是说你挣钱是留给以后用的,所以不要浪费在我身上,我想买随时都可以买。”
三百万对他来说只是一小部分日常开支,甚至他都不会把这三百万记入到开销账本上去,可苏卓不是,这三百万对她来说,那是她拼死拼活,拼脑力拼体力挣来的。
苏卓有这颗为他花钱的心就足以,不需要非得换成物质的东西来衡量、兑现。
“花在你身上不是浪费。”
苏卓纠正,花在任彬遥身上怎么就是浪费了呢,只要他喜欢,那她花的就是心甘情愿,全花光了她的钱她也愿意。
苏卓牛劲也上来了,转头把卡递给服务员,说:“就买这一块,包起来。”
苏卓瞧了一眼任彬遥的手腕,又补充道:“包那块旧的,这一块他直接带着。”
“好。”服务员一手拿着卡,一手赶紧拿起柜台上任彬遥摘下来的那块表去包装,心里美滋滋,谈有钱的恋爱真好!买东西都霸气!
不要也硬塞!
卖出这么贵一块表,她这下肯定有提成了!
任彬遥无奈看着苏卓,又看着店员一路小跑跑去另一边:“要不我来刷卡?你买礼物,我付钱。”
苏卓搂着任彬遥的那只胳膊往怀里就是一扯,踮起脚尖凑到任彬遥耳边恶狠狠道:“你敢拿卡出来你试试,我立马给你掰断!”
任彬遥失笑,真是粗暴简单啊。
他低头啄了一下苏卓的唇:“不让你花钱也不行?”
“不—行—!”苏卓语气强硬,她说她要买,就一定要是她买。
“任性!”任彬遥笑着抽出手来,将苏卓搂在怀里,颇为惆怅,“我怎么感觉我们两个人像身份互换似的。我都不是妻管严,更像个夫管严。”
苏卓有些时候真的实在太汉子了,比汉子还汉子,就显得他这个真汉子很不汉子。
苏卓傲娇的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太娘,磨磨唧唧,黏黏糊糊。”逼得她一个女朋友做成了哥们。
“什么?”本来任彬遥还在为苏卓不反驳妻管严而沾沾自喜,看来她潜意识里也没那么拒绝嫁给他,没把两人关系分的那么清,可下一秒就瞳孔震地:“你竟然说我娘?”
二十四年,谁敢说他任彬遥娘?
他多爷们!
“你难道就没有磨磨唧唧黏黏糊糊的时候吗?”
任彬遥发问,就跟苏卓黏他的时候少一样。他黏苏卓起码还有时间限制,因为时间一长苏卓就会对他失去兴趣,然后无情推开他,或者以暴力结束。可她粘起人来他都没法拒绝,只能凭她黏着,直到她尽兴。
“我本来就是女生,磨叽一会儿怎么了?粘你一会儿怎么了?不行吗?”苏卓夺命三连问,问得任彬遥哑口无言。
“男子汉就要硬气,别软趴趴的。”苏卓斜昵他,虽然任彬遥黏她的时候不失为一种反差萌的可爱,但她还是喜欢她腻着任彬遥的时候,他对她的那种宠爱。
“软趴趴?”任彬遥对这个词抱有很大意见,气的下颚顶了顶上颚,深呼吸,想要心平气和的跟苏卓讲:“苏卓,你用词要注意,软趴趴这个词,很容易就让人误会我不行。但是,我很行,你别用软趴趴来形容我,这样不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