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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彬遥闯进来,启动了安保系统,已经睡下的任老爷子被警报惊醒,急匆匆披上一件外衣下楼,却看见任彬遥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身黑衣,满身戾气。

任彬遥未来得及换衣,身上还湿着,头发上也时不时有残留水珠滴落,垂着眸子,整个人阴森森的可怕。

见任青下楼,任彬遥抬起头来,礼貌恭敬,却不带一丝温度,仿佛他就是刚刚上岸准备报复的水鬼:“义父。”

任青就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位置优势,气场却只能和楼下的任彬遥持平。

他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人,那三人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五花大绑,嘴也被胶带封了起来,就跪在沙发一侧,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

任青不禁骂这三人愚蠢,让他们去绑个女人也绑不好,这么快就让任彬遥找上门来。

他明了,这是任彬遥向他讨债来了。

且看这情形,估计那女学生也没死成!

他知道任彬遥不会任他揉搓,却没想到会一刻不停的凌晨就来找他算账,且把人直接带来任府。

其中那个胖子跪在那儿看见任青以后像看见救世主一样,想要挪动过去求任青,被马凯一脚踹翻在地,可他还不老实,仍旧在地上扭动,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

马凯过去将他拖回那两人的位置,谁知一声枪响,砰的一声子弹打中那胖子的眉心,脑浆溅了马凯一身,更是将旁边两人吓得哆嗦。

马凯不可思议的偏头去看任彬遥,不敢相信他竟然一言不发的就枪毙了一人。

任彬遥有多恨,多怒,全在这一声枪响中显露无遗,长身而立,枪口还未移开,就直冲冲的对准马凯手上已经死去的人,犹如阎王。

任老爷子更是一惊,愤怒喝道:“任彬遥!”

话还没说上几句他竟然就敢在他家杀人!

看到那胖子瞬间停止挣扎,任彬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解恨感,反而怒上加怒,听见任青怒吼,他死死的扣着枪,生怕一个控制不住他就把枪口转向任青。

因为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有杀了任青,他才能解恨。

任彬遥收枪,微笑着对任老爷子说:“义父,他太吵,打扰到我跟您说话了。”

怪就怪这个人太吵,给他平添烦躁,要不还能多活一会,等着跟他的两个难兄难弟一起死。

任青从楼梯上下来,并不接任彬遥的茬,指着他的鼻头骂道:“你大半夜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疯,要想杀人有的是地方,别在这给我搞晦气!”

“晦气?”任彬遥挑眉,他嫌死人晦气,苏卓难道就不嫌了?

“是该离义父家远一点,毕竟是人命,三条呢,死在这,多大的冤多大的怨啊。”

任彬遥走到剩余两人跟前,眼神扫过两张惊慌失措的脸,冷笑说道:“淀江大桥怎么样?离这远,把人往江里一扔,连尸体都不用处理。”

任青故意装作听不懂:“你爱往哪儿扔往哪儿扔,任彬遥,你要知点好歹就赶紧把人给我带走,我这还由不得你撒野!”

砰砰砰枪声一片,片刻不停,一直到子弹被打光,三人全部倒在了血泊里,任彬遥才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里从容不迫的单手卸下已经空了的弹夹,给他们展示他在短短几秒内的功绩,弹夹落地,任彬遥顺手也把手枪扔到了一边。

戏谑的声音冷冰冰:“我不是来义父这撒野的,我是来讨命的。”

任老爷子怒不可遏,夺过身旁保镖的枪,下楼立在任彬遥面前,将枪口对准了他。

“会长!”马凯惊呼,同时手也摸上了后腰的枪,任彬遥为主,他为仆,遵从内心而言,他不听命于青灯会,他只听命于任彬遥,倘若任青真的开了枪,他也不会迟疑的拼上命给任彬遥报仇。

“你来讨谁的命?讨我的?”任老爷子把枪顶在任彬遥的额头,大吼道:“你别忘了你这条贱命是谁给的!”

他真是肆无忌惮,为了一个女人敢来跟他讨命,将人杀在他家里,狂到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有种,他是真的有种!

任彬遥不为所动,依旧站的挺直,毫不畏惧冰冷的枪口:“义夫要取我的命,随时可以,但我跟义父说过,苏卓的命不可以动。”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敢跟我在这讲条件?”任老爷子将枪上膛:“让你活着是我给你的宽容,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你不过就是我任家的一条狗,还真以为我怕你,离了你不行?”

“是,一条狗,一条给你任家看家护院的狗。”任彬遥咬着牙,握起拳头极力克制着心里翻滚上来的情绪,他这么多年以来最不好控制的情绪:“义父养了那么多条狗,残斗厮杀,最后留下我这条最毒恶的给你看家护院。义父提醒我的身份,我也要提醒提醒义父养我的初衷,你树敌累累,命在道上的开价水涨船高,随时随地都可能命丧黄泉。你靠着任家的狗给你做壁垒,身居高位,虽为主,却离不了保险。”

任青虽然现在未完全放权,可年事已高,在怎样抓着权力不放总都会有顾及不暇的时候,他年轻时为了青灯会的发展没少打杀帮派,如今他老了,有的是人想要他的命。如果不是有他和任书杰在,就算他是青灯会会长,依旧不会高枕无忧。

“你威胁我?”任老爷子气的脸色铁青,手指扣着扳机蠢蠢欲动。

“是义父先威胁我。”任彬遥抬起手,将额头的枪口推向一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义父下不了手又何必纠结?装腔作势,最后收场难看的还是您,您深知利害,就应趋利避害。义父放过苏卓,我就在青灯会永远待下去,当好给您看家护院的狗。”

“而且,我这条狗能给青灯会开的路,不知要比其他人宽广多少倍!”

任青想要什么任彬遥一清二楚,他要他的权力壮大,他要他一手创办的青灯会永垂不朽,永远当这个地下王国的统治者。

“任彬遥,你有倚仗,亦有弱点,我并不是拿你没办法。”

任老爷子说:“那个女学生我可以不要她的命,但我大可把她抓来当引子,将你做成傀儡,让你听命于我,当任家一条狗尚且还有自由,松开狗链你还能撒欢,要做了傀儡,可什么都没了。”

任彬遥似乎并不在意任青这样说,微微一笑,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任青,“做什么无所谓,反正一直都没有做过人。”

“义父,您知道我,我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您今日伤害苏卓我可以立刻到这里来讨回,日后再有,我也保不准再会做出什么,况且……”

任彬遥歪头邪魅一笑,一瞬间好似嗜血的野兽附体,激发了身体里的狼性,他眼眸微抬,凑近了任老爷子:“狗能挣开项圈,傀儡,也有挣脱吊线的一天!”

他现在尚有心情听命于他,待在青灯会,要有朝一日把他逼急了,他就掀了这里!

“你…!”任老爷子听懂了他的话,硬朗的身躯摇了摇。

任彬遥扶住他:“义父小心,您要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傀儡,脱身的更快。”

说完任彬遥转身离开,走到那三人尸体前时,还是露出了憎恶与愤怒:“马凯,替会长收拾房间,将这三人尸体做成肥埋在会长家的花园里,就当我对弄脏这房间的赔礼。”

“是。”马凯应道,他会把任老爷子的房间收拾干净,也会把这三人做成肥,可至于他来送礼任老爷子收不收,他就不确定了。

任彬遥就是任彬遥,临走也要再把已经气的半死的任青恶心一把。

任彬遥走后,任老爷子就站在楼梯上,心里对他刚才那句话心有余悸,他说:傀儡也会有挣脱的一天。

任老爷子略有疲惫的闭上眼睛,任彬遥是要抽了他的权,还是要闹翻了青灯会,他不敢想象。

毕竟这人疯起来,什么都做的出来。

今天任彬遥能为了苏卓跑到这来跟他撕破脸,他要真捆了苏卓来威胁他,他真想不到任彬遥又会用什么法子来报复他。

任青睁开眼睛,看向躺在血泊里的那三个人,拐杖用力敲打地板:“蠢货!绑一个女学生都绑不好!”

平白的给他招惹麻烦。

也不等马凯带人来收拾,任老爷子就让下人拖了出去,并且嘱咐他们把这三人扔进淀江。

苏卓既然没有做了淀江的鱼食,他就把他们投下去,也好让他们“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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