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沈言熙自然不能继续保持镇定,当即一屁股坐了起来,大叫道:“啊?”
韩敬辰又翻了身,一双满带笑意的墨绿色眼眸中好像闪烁着星辰,让人忍不住心动。
“我已经派人联系过你家人了,告诉他们说小熙你学历又好,工作能力又突出,所以被我们新安集团高薪聘用,你要是害怕他们担心等休息过后亲自给他们打电话报个平安就好。”
沈言熙从没想过以新安集团职员的身份留在韩敬辰身边,更没想过韩敬辰会越过她提前去知会她的父母,顿时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韩敬辰,你疯了吗?我什么时候答应留在这里了?”
韩敬辰对于自己这个明智之举很是得意,露出一种耍无赖的神色道:“你知道的,我这人向来就是既霸道又无赖,你既然承了我的恩就理所应当听我的话办事。”
说完,韩敬辰还故意瞪大眼睛看着沈言熙,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气得沈言熙牙直痒痒。
严觉这辈子都想不到一直做着人肉生意的他有朝一日也会成了别人手里的人肉,任人宰割。
他蜷缩着身子,在赵先生的轿车后背箱子里苟延残喘。他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将是如何,他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他甚至不知道这位赵先生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一直处在密闭空间中的严觉丧失了时间概念,只觉得轿车前行了很久,随后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停下。
来人粗鲁地打开后备箱,像拎小鸡似的将严觉拎下了车。车外站着的是十来个手扛长枪的壮汉,被壮汉保护着的正是那个神秘的赵先生。
严觉嘴上的胶带被人撕扯开,他终于有了个说话的机会,他先是向后退了几步,才颇为惊恐地开口道:“你……你是什么人?”
赵先生微笑着摘下墨镜,依旧是以一种胜利者才有的居高临下的姿态面对着严觉。
“我是什么人?看来严老大真是记性不好,竟连我是谁都忘记了!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严老大每日经手的人肉数不胜数,又怎能记得这众多人肉中的我是个谁!”
不过看清楚这人真面目的严觉却是知道这人是谁的,京海赵氏集团的继承人赵振南,九月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杀害了的赵振南。
都灵铁塔的暴乱是他遵循金五爷的命令发起的,却没想到会绑架到赵振南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杀死他一了百了的主意也是金五爷提出的,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一弱书生竟在严密的看管下逃之夭夭。
严觉本以为赵振南已经被人杀了的,却没想到如今赵振南竟以人肉买主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这里再向前走不远就是布达勒斯西南海岸线,那里已经有船只在等候。”赵振南笑了笑,这笑容阴森恐怖之中又带着幸灾乐祸,随后继续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你转手卖给了艾哈迈迪家族,艾哈迈迪家族的安保向来值得信任,我相信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达伊兰国的。”
被韩敬辰强制留在布达勒斯的沈言熙听说韩敬辰早已联系好了她的父母再没心思躺在床上休息,与韩敬辰拌了几句嘴后,连忙起身去给她的父母报平安,并将韩敬辰编造的谎话圆了圆,让它看着更加真实。
所幸她的父母相信了她的话,知道恋人刚去世的沈言熙心情不好,加上一个布达勒斯数一数二的名企看得起她便也同意了她暂时留在布达勒斯。放下电话的沈言熙长吁了口气,蹲坐在地上若有所思。
既然已经确定杀害赵振南的人不是韩敬辰,那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呢?是想要找出杀害赵振南的真凶,继续为赵振南报仇,还是她根本就不想离开韩敬辰?这些问题她不想去想,却又不得不想,想到最终却也想不出一个可以让她心安的答案。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终究还是留在了韩敬辰身边,与韩敬辰住在同样的地方,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甚至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夜晚,穆勒府出奇的宁静,回想昨夜同样时刻,沈言熙不禁有些后怕。
那个时候韩敬辰正带着她拼了命地躲避从四面八方扫射而来的枪林弹雨。如果昨夜没有韩敬辰,她会不会在暗杀的第一回合就被那辆小轿车撞死,她会不会已经是一具躺在殡仪馆中的尸体?
韩敬辰,韩敬辰。她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也许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她与他注定就是难分难离,一生都纠缠不清。
韩敬辰斜靠在床上,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站着个年轻人,年轻人低着头,好像是因为办事不利而暗暗自责。
“十三少,都是阿威办事不利,查不到那个人的下落,还请少爷责罚。”
韩敬辰却是笑了笑,眸光中充满了宠溺。
“要是那个准备撞死沈言熙的人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我也不会把这任务交给你了。算了,如果我们还有缘,日后应该还有相见的机会,如果没缘分,就当是小熙运气好,遇到个肯救她的贵人。”
阿威浅笑着,感激韩敬辰对他的礼遇,很快,他的面色便再次凝重起来。
“少爷,您先前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二十二年前死去的总统阁下的小女儿可能真的还活着。”
韩敬辰露出一种既震惊又兴奋的神色,当即开口反问道:“真的?”
阿威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我最近从一个贩卖人口几十年的人贩子口中得知二十二年前小小姐出事不久,确实有个女婴通过内网被贩卖,模样与小小姐相差无几,贩卖的最终地便是Z国。”
“那人说的话可确保是真的吗?”
阿威神色笃定,面容冷峻,答道:“这些话是我用匕首架在那人脖子上问出来的,绝对真实。”
韩敬辰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阿威面前,轻轻拍了拍阿威的肩膀,微笑道:“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