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总要试一试的。夫饶话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她自己也是心中烦闷才故意拿我撒气。
年纪轻轻的去伺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本就是件很委屈的事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还偏偏是个女孩儿,接掌不了程家的企业。”
沈言熙沉默不语,脑中竟突然回想起父母弟弟的音容相貌,心中甚是想念他们。
接下来的好几个时里,他们三个人就窝在客房中等着这位程老爷子睡醒了好来召见他们。
不过他们就好像是被遗忘了似的,始终没有人过来通传,让他们去面见程老爷子。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终于来了个厮模样的冉了他们所在的客房前来通传程老爷子要他们去见他。
大概觉得这一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听到这样的传话,沈言熙的心中竟莫名欣喜。不过韩敬辰的脸上却是冷冰冰的,甚至可以用阴郁两个字来形容。
不管怎么样,程老爷子肯见他们便是个好的开始。如果程老爷子肯出资帮助韩敬辰保住新安会,那韩敬辰就不用为了资金而费时费力,他也就少一些性命之忧,想到这里,沈言熙既紧张又兴奋。
沈言熙等人再次回到程老爷子的居所时,程老爷子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候着他们,茶几上摆放着盛了新鲜水果的果盘还有茶盏。
毕竟与程穆笙也算亲生父子,瞧见程穆笙的时候,程老爷子还是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不过见到程穆笙身后的韩敬辰和沈言熙时,这脸上的笑却瞬间凝住,毫不掩盖地宣告着他有多么讨厌韩敬辰的拜访。
“爸。”
程穆笙只开口了一个字,不过这个平常人家看最稀松平常的字在沈言熙听起来却显得别扭甚至生硬。
果然与沈言熙料想的相同,程穆笙对于他的父亲生疏得很,就像是突然前去拜访一个多年不曾走动的亲戚,尴尬到不知所措,连话都不知从何起。
最后抢先开启话题的竟还是韩敬辰。他先是恭敬地在茶杯中斟满了茶,双手递给程老爷子,道:“程叔叔,晚辈冒昧打扰,还望您能谅解。”
程老爷子毫不见外地接过茶杯,却不曾直视韩敬辰一眼,只专注喝茶,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十三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在安林城堡里丧生了呢,没想到如今竟跨过金敬辉一跃成了新安会的当家人。”
道此处,程老爷子终于直视韩敬辰的双眼,只是面容阴冷,眼中没有半点敬佩、欣慰,倒全都是敌意。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韩敬辰浅笑着,丝毫没有受到程老爷子的影响,自顾自地斟了茶,囫囵喝了下去道:“这茶道我不大懂,反正程叔叔家的茶总不会太差的。程叔叔家不光是茶好,别的东西也都不错的,不过这别的东西也不能仅靠着程家一家便能高枕无忧的。”
韩敬辰的话不卑不亢,明明是请程家帮忙的,可也没有奴颜婢膝,一副低三下四的嘴脸,反倒在言语中流露出一种压迫感,仿佛程家不去帮助韩家,程家自己也会受到损害似的。
“哦?”
程老爷子反问着,继而回答道:“不过我家这别的东西就想靠着我家自己,不想再同什么阿猫阿狗啊扯上关系。”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僵,一直沉默的程穆笙终于开了口。
“爸,废话我也不多了,如今新安会遇到了些麻烦,需要我们程氏集团出资帮忙度过难关,等到风波过去,新安会自然会把资金再还给程氏集团。”
程老爷子冷笑道:“怎么,跑去给韩世忠当了几年的义子就真把自己当成了韩家人了?”
“程老先生。”
沈言熙突然朝程老爷子开了口。
“我是国人,先前也不大了解国,也不大了解昂立市,不过我听韩少爷讲您是昂立市最杰出的商人,不仅是经商奇才,更是国着名的慈善家,在整个国都享有极高的声望。”
是人都喜欢听夸耀自己的话,程老爷子也不例外,听了这样的话,再看着沈言熙这娇可人、温润无害的样貌,程老爷子冷峻的面容竟渐渐舒展开来。
“我知道您现在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在乎金钱的,不过我却知道您应该在乎的东西。像您这样身份的人声望就变得最为重要。世人都知道您的儿子是韩老先生的义子,程家与韩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韩家有难,程家若是帮了韩家,世人便会程老先生重情重义,便会更敬重您,更敬重程家。
相反,若是您弃韩家于不顾,世人便会觉得您是个只认金钱利益不讲感情的冷血之人,虽表面上敬您爱您,内里却也终究与您离心离德。”
“你这丫头嘴巴倒是挺厉害的嘛!”
程老爷子笑了笑,看着沈言熙的眼神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就在沈言熙以为她的话语能够让程老爷子转变心意的时候,程老爷子继续道:“不过做生意不是写书、看剧,一切都按着你的想法来。做生意是战场,不流血的战场,稍不留神你就会输得连个战甲都穿不起。
我老了,没有勇气去拿我拼搏了几十年造就的程氏企业为了拯救新安会到布达勒斯去赌。我输不起。”
沈言熙并不放弃,依旧开口劝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您输不起?况且您出的钱是去搞投资,如果新安会日后盈利,您不也能从中多分些利钱嘛!”
程老爷子沉下脸来,言语不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如果你们来见我就是为了让我们程家拉韩家一把,那你们就可以请回了。如果你们是真的好心来为我这糟老头子接风洗尘,那我倒可以勉为其难留你们在这里多待上片刻。”
沈言熙还想争辩,却被韩敬辰拉住了手,示意她不要再过多言语,随即韩敬辰很有礼貌地开口道:“既然程叔叔有难处,我们也不便继续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