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默的嘴巴紧闭,可仍有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流下。
意识到沈言熙已经醒来,他的嘴角竟向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乎在为沈言熙的醒来而高兴。
“子默哥,你再坚持一下,我……我这就去寻找出口。”
沈言熙泣不成声,她知道一个人在被人挖去双眼,割掉舌头还能坚持保持神志清醒是要多么顽强的意志力,更在忍受着怎么样的痛苦。
沈言熙不敢去想,甚至不敢靠近凌子默,她怕了,怕他会突然离开她,怕他身体里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甚至怕他的笑。
一定可以出去的!
沈言熙奔到地下室门口,拼命地推拉地下室的门,却始终毫无作用。
凌子默呜咽叫喊,身体也匍匐在地上,极力想要让沈言熙回来。他不想逃走,因为他根本逃不走,他只想在人生最后的时刻,有一个他最在意的人陪在他身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够了。
“子默哥,我们会出去的,我会找人来救你!”
沈言熙奔到凌子默面前,跪在地上,急切道。
凌子默却是猛烈摇头,想要开口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出,倒是又从口中流出不少鲜血。
“你不让我去?”
凌子默点零头。
他吃力地抬起胳膊,想给沈言熙摆个手势,可他的手废了,只是毫无生气地耷拉在手腕处,什么手势都做不了。
沈言熙痛哭着,上前抓住凌子默冰凉的手,把他的手紧贴在她的脸颊,手上的血和脸上的泪混杂着,让她的脸更加湿润粘腻。
“你想让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对不对?”
虽然凌子默并没做什么特殊的表示,可沈言熙却读懂了他的心意,她坐到凌子默身边,紧紧靠上凌子默的肩膀。
沈言熙不再话,也不去研究怎样才能逃脱这个地狱般的牢笼,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紧紧抱住凌子默的手臂,哭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先生的人再次回来,打开霖下室的门。
这些恶魔露出邪恶的笑,动作粗鲁地将沈言熙还有凌子默架了出去。他们蒙上了沈言熙的眼,封了沈言熙的嘴巴,然后将沈言熙还有凌子默压上了车。
地震使得马尔塔州能够通车的道路也都是凹凸不平的,车子行驶异常颠簸且缓慢。沈言熙觉得在车内待了好几个时才被人从车里捞出来。
不过她的眼睛依旧被蒙着,也不知道他们将她和凌子默带到了哪儿。
“别着急,好戏就要开场了!”
别人胁迫着向前走的时候,沈言熙听到某人朝她耳边这样讲。沈言熙想要挣扎,可自从她被抓还未曾吃过一粒饭,喝过一滴水,体力的严重不支让她根本没有力气抵抗这些个壮模
“哦,十三少很准时啊!”
艾哈迈迪瞧着单枪匹马的韩敬辰向自己走来,故而寒暄道。
随后他又发现了个问题,韩敬辰真是胆大得很,这种情况身边竟一个随从都没带,真不怕他和先生临时变卦,吞了韩敬辰的钱财不,那些毒品也不给韩敬辰分毫。
“你一个人来的?”艾哈迈迪忍不住开口问。
“我的人在这破厂房的外面,我自己进来才显得我真诚不是嘛!”
嗯,不错,韩敬辰这个人真的很合艾哈迈迪的胃口,话招人爱听,做事更是滴水不漏。要不是韩敬辰如今是新安会的领袖,艾哈迈迪真想把韩敬辰留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艾哈迈迪不觉猛烈摇头,真是这些与韩敬辰相处得太好了,竟对韩敬辰生出了怪心思。韩敬辰这个一等一的直男哪是他掰弯就掰弯的!
正着,厂房身处走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个头戴面罩,手执拐杖,似乎腿脚有些不便的中年人。
“十三少,听你要和我合作?”
那人直接开门见山道。
艾哈迈迪贴着韩敬辰的耳朵根声道:“那人就是先生。不过先生总是蒙着脸,我也不知道先生究竟长什么样,大概是某个位高权重的人,害怕身份被暴露吧!”
韩敬辰一脸感激地望向艾哈迈迪,连连点头,随后又飞快奔到先生面前,墨绿色的眼眸中满是真诚。
“是。先生,您知道的我与韩敬武不合,我上位之后韩敬武处处打压我,新安会是我父亲的基业,我不能看着它毁在我的手里。”
“做这生意可不同于其他,被人发现是要掉脑袋的。”
先生压低声音,以一种位高权重者的姿态朝韩敬辰开口。
韩敬辰却还是恳切真挚的模样,低下头,做出一副臣服的模样。
“先生,您就帮帮我吧,我知道您权势滔,有了您的帮助,我新安会的弟兄也不用再看韩敬武的脸色了!”
韩敬辰推测韩敬武从未做过毒品生意,那也就是与先生并非一路人。而韩敬武和先生却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两种势力,彼此之间定竞争得水深火热,这个时候多多提到韩敬武这个名字则会让先生丧失警惕,同意与韩敬辰的合作。
“我这人真诚,对人呢也长情。你看我和阿卜勒吧,我们合作快十年了,这些年来事业是越做越大。十三少要是也想和我们合作呢,也要彻底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才校”
果真是老狐狸,听到这话的韩敬辰立马意识到先生准备给自己下个套,借机把他拉下水,就算日后韩敬辰反叛先生,他自己也绝对不会逃离罪责。
“好啊!”
韩敬辰露出急不可耐的笑,管他好事坏事统统都来吧,就算让他成了恶人,只要能将这些丧心病狂的恶魔一网打尽就都是值得。
“十三少真是爽快!”先生一边着,一边笑个不停,也不知道是真觉得韩敬辰爽快,还是觉得一会儿有好戏看而兴奋。
“挺简单的事,对于十三少更是再简单不过了。”
先生转身朝身后的随从使了眼色,随从连忙点头,转身朝厂房深处走去。
五分钟后,又一伙人从厂房身处走来。其中两个人被其他人架着,一个血肉模糊,一个被人蒙着眼堵着嘴。
竟然是,真的是,怎么会是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