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尧都于晋水之阳,故称晋阳。
天马驾车甚是迅捷,几日之内就到了晋阳城。当时天下主要以部落聚居的村为主,土地肥沃人丁充裕的地方会形成县邑,大的县邑被叫做都城。晋阳就是这样一座都城。
这里是中原腹地,百姓受帝尧教化,秩序井然,生活安定,人人持礼,正是重华梦想中的地方。
丹朱在这里生活已久,兴趣寥寥,阿瑶起先还觉得有趣,不住张望着,一会却也觉得有些无聊,不如赤水街市的热闹有趣。
“阿朱,重华去见你父亲,我们去哪?”阿瑶跟丹朱混的熟了之后每次有求于丹朱时就老老实实的叫他“丹朱公子”,平时就随意的叫他“阿朱”。
丹朱并不在意称呼,他反而更喜欢“阿朱”一些:“我要陪重华一起去见父亲,先送你去我家吧,我的弟弟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府邸居住,两个妹妹不爱住父亲那里,长住我家,娥皇与你脾气相投,你们说不定能玩一起去。”
丹朱不愧是吃喝玩乐的行家,他的府邸外面平平无奇,一走进去确实别有洞天。若只是比旁人大一些倒也罢了,毕竟也是帝尧长公子的府邸,可丹朱家处处透着一股精致的味道,却是其他公子家中少见的。
阿瑶也不能算没见过世面的人了,可丹朱家里一个却有好些阿瑶没见过的器物。丹朱看阿瑶看一个陶罐也能入了迷,正想回头和重华嘲笑他,却看到重华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便道:“让阿瑶自己在这里玩吧,我们去见我父亲。”
等阿瑶回过神来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侍女在陪着她了。丹朱走了问问侍女也是好的:“好姐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黑色的陶罐,这么薄,上面还有鱼形的纹饰,你告诉我这是怎么烧制的吧。”
侍女为难的说:“阿瑶姑娘赎罪,这罐子是丹朱公子自己烧制的,我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如我们先去客房等公子回来再问。”
阿瑶只好乖乖的跟着侍女,没走几步,来了个女子,侍女俯下身子行礼:“小姐。”
原来是丹朱的妹妹,阿瑶记得丹朱告诉他有个妹妹与她志趣相投,走上前去热情道:“我叫阿瑶,是阿朱的朋友,你既是丹朱的妹妹,我们也是朋友了。”
哪知那女子眼看着阿瑶过来立刻后退一步,脸上透着鄙夷之色:“哪里来的野丫头,这般无礼。”这话却不是对着阿瑶说,而是对着侍女说的。
侍女还未回话,又走来一个女子,不似前面女子的清丽婉约,后面走来的女子姿色平平,但满面春风,笑容衬的她那本不够明丽的面容透出亲和的气质来。
“妹妹,你别吓着哥哥的朋友。”说着笑对阿瑶,“阿瑶姑娘,我叫娥皇,她是我妹妹女英,妹妹少见生人,有些失礼了,你别在意。你既是哥哥的朋友,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先去休息,我一会来找你玩。”说着拉着女英便走。
阿瑶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还没怎么,两人一阵喧闹便走了。侍女觑着阿瑶的神色,好像也没有生气,继续引阿瑶去了客房。
阿瑶坐了几天车架,倒是比自己在林中跋涉还要难受,歪在榻上,一会竟睡着了。
等她醒来,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着太阳天天这么挂着,白天黑夜都没有,许多百姓都乱了节律,饥荒还没来,百姓的身体却开始受不住了。
侍女看阿瑶醒了,打了水来供她洗漱:“姑娘,公子和重华公子都回来了,刚刚来看过你,看你睡着,请你醒来后去找他们,”
阿瑶一听来了兴致,胡乱擦洗一下就去了。
丹朱和重华在厅中喝茶,娥皇和女英也坐在下首。阿瑶看重华眼中的焦虑一扫而空,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知道和帝尧的见面很顺利,放下心来。不经意间又看到娥皇和女英都看着重华,眼中闪烁着些许道不明的情绪,阿瑶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心里却是一震。
丹朱第一个看到阿瑶,忙招手:“阿瑶,快过来,好消息。”
“什么?”阿瑶还没回过神来。
“父亲告诉我们天帝怜世人受十日之苦,派了神将下界来帮我们了!”
“是。。是吗?”阿瑶有点语无伦次。
重华以为阿瑶是刚刚睡醒有些迷糊,轻笑一声:“阿瑶,就是寿华之野救了我们的羿,他和帝尧商定明日射杀金乌,解救黎民。”
“原来是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他的妻子。”
娥皇问道:“丹朱哥哥,明日射日我们能去看吗?”
女英怯怯的说:“我不去。”
丹朱回答:“不可,父亲说了,射日之行极为凶险,神将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为了保护周围百姓,父亲命我和重华明日随羿一同出发东行,等羿选好射日之所,我们就负责疏散当地百姓。”
“这么说就是哥哥能去我们不能去了。”娥皇冲哥哥做了个鬼脸,“父亲偏心。”
丹朱知道娥皇只是嘴上这样说,心里是明白的,只笑了笑。
“重华公子此行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女英盯着重华。
“好啊,你只担心重华,就不担心你的亲哥哥吗?”丹朱笑骂道。
阿瑶心里怪怪的,看重华只是客气的对女英拱手致谢,方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