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子修怀里的黑猫“喵”了一声，跟了上去。

冥子修轻声：“呵，出来了么？”

商越离：“你说什么？”

冥子修歪了歪头：“没什么，商公子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美娇娘。”

商越离嗤笑一声：“有什么好担心的，总不至于连只猫都搞不定。”

冥子修“哦”了一声，走下楼梯：“子修也不希望商公子跟上去，不去，请商公子移步梦魇阁？子修还藏了不少烈酒在里面。”

商越离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冥子修不等他回答，径直上了楼：“不然，明儿个子修就想个法子请商公子和右相到子修的刑主府吃酒了。”

白紫宸见到商越离之后本不想让商越离留在人间，无奈商越离撒泼打滚耍无赖加威胁才留下来，只是和白紫宸约法三章，其中一章就是，不要惹麻烦，特别是需要家长出面的那种麻烦。不然白紫宸随时会把商越离踢到冥界去。

若说回妖界倒还好，只是商越离在妖界胡作非为一百多年之后，妖界不大容得下他了。

正常妖怪哪有想去冥界的，常年冰天雪地的，还得听着人们过冥道泪海时哭天喊地。

想到这里，商越离一拱手：“那越离就不便推辞了。”

……

小团子正为着不用喝酒窃喜，悠哉悠哉延着辽河散步。

入夜，河边不少人。

今晚月色很好，高高挂起，如同玉盘。星星很亮，一明一暗闪烁着，小团子吃的有点撑了，不愿意走，找了个河边的台阶坐了下来。

少女袍子宽大，坐下来遮住了整个身体，远处看起来像个娃娃。

黑猫踩着猫步悠哉游哉地到了少女身边：“喵！”

黑猫自觉凶恶，少女偏头正对上黑猫双眼，笑了起来，手摸上猫的脖颈：“哎，好软啊。”把猫儿抱了起来放在膝上：“就是有点眼熟。”随后反应过来：“你不就是刚刚群鹤居那只猫吗？”

少女抱起猫，躲在柳树后面，探头探脑：“你主人没来吧？”

黑猫被抱的不舒服，不高兴地：“喵！！！”

少女环视一周，没看见冥子修，松了口气：“哦，没来啊。”

抱着猫儿坐下，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吹着舒服的晚风，小团子少有如此放松的时候。

风吹过脸颊凉凉的，带着人间烟火气，闭上眼睛就能够想像出王都的两大街该有多热闹。

黑猫的毛发保养的很好，摸着十分顺滑柔软，少女把猫咪翻过来，小脸埋在猫咪肚子上。黑猫试图反抗，无效。

少女脸埋在黑猫肚子上，紧闭双眼，喃喃自语：“我才到人间几天呀，一大堆麻烦事。”

“我就想找个实体而已，先是遇上乐羡。”

黑猫：“喵！”

“还以为在人间有伴了呢！小猫你不知道，我是神仙，天帝的女儿神女阿初，不过我没有实体，而且神魂很丑，所以在天上没有什么朋友，就有时候去弼马温那晃荡一圈，弼马温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他嫌我话太多了，可是总没人陪我说话，话当然多啦。”

黑猫嫌弃：“喵～”你话确实很多。

小团子继续絮絮叨叨：“我爹本来可喜欢女儿了，不过我糟了那道天雷之后就没见过我爹了，总看见娘亲在花王殿浇花，不过娘亲话很少，只知道叫我修炼。”

黑猫：“喵呜。”修炼还是有效果的，你身上的修为正好够我饱腹。

“猫咪你知道吗，天上有个老头儿叫月老，专门给人牵红线的，下辈子你要是投胎做人姻缘可都指着那老头呢。”

黑猫：“……”已经放弃叫了，反正不能影响她自言自语。

“月老眼神不好，不觉得我丑，后来听故事听多了月老就教我看书，天书可无聊了，没有人间的话本子有意思。看书看多了我就没那么多话了，书里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用多说话，话说太多是话唠。”

“猫猫”少女抬头：“哎，你睡了啊？”

黑猫：“……”

少女：“……”

“小东西！”

一只手落在少女肩膀上，少女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差点帅下台阶。

等少女站稳回过神来才看清眼前的人，惊呼：“乐羡！”

少年笑的眉眼弯弯：“好久不见。”

仿佛心里的清泉恢复生机，开始缓缓流动，不知道为什么，在人间不论做什么，小团子都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人，不属于人间，只有见到乐羡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在人间。

周围的一切都鲜活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乐羡和小团子并排坐在台阶上。

小团子疑惑，想起上次她到王宫看见乐羡身上的伤，表情愧疚：“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上次我去看你，害你流了好多血。”

少年细长的手轻轻搭在少女头上，缓缓摩擦两下：“我没事啊。”

“真的吗？”

小团子掀开乐羡的袖子，没有伤痕，仔细检查了能看见的其他地方，确定真的没有伤痕这才放了心。

黑猫还在睡着，小团子轻轻拢紧了些，变得沉默了。

“你怎么找到我了？”小团子问。

乐羡思索一会儿，歪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要出来了，很自然费就来找你了。”

“那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认得出来？”小团子有点兴奋了。

乐羡笑了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