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狂风摧残,那棵桃树已经被拦腰折断,花瓣四落,迅速化为尘土。
午休过后,三三最先醒来。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太阳已经西斜,依然有些热,但没有中午那么热了。
三三轻手轻脚地摸到了东厢,耳朵贴在门上,听不见一点声音。
理了理衣服,三三抬手准备扣门,却看见袖口上沾了两粒米饭。
小姑娘懊恼地想把米饭抓下来,米饭却十分顽固地依附在袖子上。
小姑娘斗争半天,最后懊恼地跺跺脚,往西厢房间里走。
一一和吕二还在睡着,小姑娘轻手轻脚脱掉外衣和外裤,找到一件白色绣桃花对襟上衣和暗红色罗裙换上。
平时村里的姑娘是不穿罗裙的,玩耍做事都不方便。
三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把羊角辫拆掉,学着一一的样子,用一根红绳将头发轻轻笼起。
这样看起来就和乌阳哥哥差不多年纪了,不至于显得太小。
三三漂亮的杏眼弯成月亮,又往外走。
路过院子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时没想起来,小丫头疑惑地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顿足,往西厢吕吕的房间跑。
吕吕正坐在床上绣一件深蓝色外袍,见有人推门进来忙把外袍藏起来,不耐烦的:“死丫头,做什么跑这么急?”
三三扑进母亲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娘,桃树,院里的桃树!”
吕吕一惊,从三三的脑袋摸到脚趾,确认了三三没事,舒了口气,嘴里却不饶人:“吕三三!慌慌张张的!桃树怎么啦?”
三三眼睛瞪得滚圆:“桃树不见啦。”
吕吕一脑瓜崩自弹到她额头上:“桃树怎么会不见呢?我看是你想不见了!”
三三气急,拉着吕吕的袖子:“不信你来看,就是不见了。”
七八岁的小丫头力气倒大得很,拉着吕吕就往外走,到了院中,夕阳西下,那棵桃树上的花仿佛开的更加繁茂了,几乎之间满树的花,隐隐透出几片叶子。
三三急的跳脚:“不对呀,我刚起来的时候这桃树不在了的!”
吕吕提着的心在看见桃树时彻底落了下来:“死丫头,定是你没睡醒看花了眼,再回去睡会儿?”
三三不耐烦,灵光乍现,眼角弯弯,即使头发乖顺地落在身后也阻挡不了女孩的机灵气:“娘亲,桃树可能是三三眼花,刚刚你在房里是不是在绣爹爹以前的袍子?”
吕吕一怔,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条,追上去打她:“死丫头,嘴碎的很!”
三三边跑边嚷:“哼,你就是想爹爹,日也想夜也想。”
一一拉着吕二出来,就看见吕吕在追着三三打的场景。
一一无奈,揉揉吕二的头:“弟弟,咱们的小少主太顽皮了些。”
吕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可不是,而且忒蠢了些。”
一一一拳打在吕二头上:“轮得到你说?”
三三一抬头就看见一一暴力地锤吕二,顿足咧嘴笑吕二:“笨老二,又被一一揍了!”
了字没说完,小丫头屁股上就挨了一道木条,吕吕不知道她会突然停住,三三也不知道娘亲会真的打她,痛感和委屈一起涌来。
小丫头红了眼眶,眼睛里蒙起了水雾,默默掉起眼泪来。
小丫头看着咋咋呼呼的,要输真扯开嗓子哭倒不见得有人心疼她。
但她就是眼泪汪汪的,一声不出盯着自家娘亲,吕吕终归是心软了,将木条扔在一边,上前抱住小女儿:“好啦,别哭了,娘亲不打你了。”
“三三想找爹爹。”
小丫头委屈地嘟囔着,吕吕身子愣住,没说话,只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