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干净利落。

少女轻声开口：“我要一份蛋花粥。”

东方折随后说到：“两份蛋花粥，四个肉包子。”

“得，二位稍等。”

女人像是自己一个人操持着一家店，得了令又到店里忙乎起来了。

不一会儿，女人就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蛋花粥出来了，粥面上撒了小葱，红黄交合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二位慢用，不够再添。”

女人把肉包子放在二人桌上，径直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偶有穿着布衣的人们来买一个肉包子，也有锦衣玉袍的人坐在他们边上的桌子上，慢慢吃早餐。

时间在清晨的早餐店里才有了意义。

白夙初低头去够蛋花粥，一低头，斗笠就落在桌子上，白夙初无措地看着东方折，东方折轻笑一声，将斗笠拿下来放在凳子边上，安抚到：“没事，阿初小心烫。”

白夙初点点头。

在她眼里，面前的蛋花粥黄绿混在一起，像一幅水墨画。

她摸索着拿了勺子，舀了一口往自己嘴里送，还是被烫到了。

小姑娘轻呼一声，勺子落下和瓷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东方折爱死了她这样茫然的可爱模样。

他拿了一个包子，摸了摸，不大烫，递到白夙初手里，温声道：“先吃这个，粥我喂你。”

少女愣愣咬了一口包子，软软绵绵的，但味同嚼蜡。

“好吃吗？”

东方折问。

“好吃。”

她点点头，东方折摸摸她的头，又笑了：“怎么变傻了？”

少女点点头，轻声：“嗯，变傻了。”

东方折无奈勾起唇角，端起蛋花粥送到白夙初嘴边，道：“张嘴。”

话音刚落手腕一痛，一碗滚烫蛋花粥悉数洒在白夙初的腿上，白夙初感到一阵温热，疑惑抬头，看见两个人影笼罩在头顶。

“你们有毛病吧？”

东方折倏地站起来，对上冥子修和乐羡的脸，顿觉心虚，挪了身子将少女挡在身后。

冥子修冷笑一声，还算礼貌，道：“谢谢皇孙殿下为我们找到夙夙姑娘。”

东方折面色一黑，冷声道：“二位怕不是认错了，这是本殿一直带在身边的丫头，叫阿初，不叫夙夙。”

“阿初？”

一直沉默的乐羡终于出声：“跟我回去吧。”

“回去吃饭？”白夙初轻声应着：“好呀，阿婆在等我们回去吃饭。”

说着少女努力站起身，去够东方折的手：“阿折，阿婆在等我们回去吃饭。”

她的手没碰到东方折的，被冥子修打掉。

她不死心，又去够，东方折不知为何，不能动弹。

一而再，再而三，少女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影，空洞的眼睛蓄满泪水：“阿婆在等我们回去吃饭，这是阿初最后一顿饭了。”

“是最后一顿了，阿婆在等我们。”

冥子修不耐，死死按住她的手：“别动！”

乐羡打开冥子修的手，轻轻握住白夙初的，温声：“阿初，我们回去吃饭。”

白夙初猛地挣开，开始往来时的方向跑，有时撞到了人，有时撞到了路边的桌子，最后终于倒下。

乐羡不敢动，他就站在原地，不敢去看。

她就远远倒在那里，他就已经感受到她的绝望。

冥子修勾唇：“阿羡，这一世，就算我不想伤这小丫头，她自己似乎也不想活了呢？”

“你什么意思？”

乐羡一怔，转头看冥子修，却在转头的那一瞬，听见东方折惊呼：“阿初！！！”

冥子修面色一变，来不及凝结界，少女的身躯和灵魂，就消失在了这青天白日里。

身形俱销，神魂俱灭。

不留痕迹。

马车从右边疾驰而来，车夫来不及停下。

“怎么回事？”

车内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车夫一身黑衣，面色冷峻：“主子，是寻死的。”

“哦？那处理一下尸体吧。”

男人撩开帘子，车前毫无痕迹，男人一身白色鎏金袍子，目光落在乐羡和冥子修身上，眼睛微眯：“乐羡，冥子修？倒是老熟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