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查的厨艺是极好的。

一碗凉拌嫩牛肉，两份西辽特有的宽面，配上一坛刚从地底刨出来的桑菊酒，入喉冰凉，到了胃里微微发热。

兴致起来时查查纵身一跃到了房顶上，眼前是起伏的草原，还是觉得不尽兴，饭还没吃饭就跳下来拉着东方笑：“东方笑，带我去北雪山吧！我还没去过北漠呢。”

“不过我爹是不会放我走的，东方笑，听闻北部雪山之巅和北漠交界的地方有一片之火花原，花一半如火焰，一半似冰雪，每年大雪纷飞时便会盛开，你有没有见过？”

查查有些醉了，拉着东方笑扯东扯西。

“我不曾，”见过。

东方笑话未说完，查查又开始了：“东方笑，我还听闻，吾王嗜杀，北雪山上藏了数十具老幼实体，所以自从吾王回朝，那之火花的火焰更加红了。”

东方笑一顿。

“要是这样的话，你还是留在我们阿布尔部落吧，不要跟着吾王了。”

查查打了个酒嗝。

“阿折哥哥，不曾杀过人呢。”

东方笑声音不大，温柔的可怜。

她记事以来，总是做梦，梦里全是产妇的惊叫和婴儿啼哭。

所以东方笑四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喝酒，喝完酒雪地里一躺，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进了。

她问东方折为什么，五岁那年，东方折带她去了北雪山，看见了冰棺里死相各异却还尸身不腐神情生动的产妇和孩子。

大病一场后，东方笑更嗜酒了。

而后，西辽的天祭由春天改到了冬天，借着酒劲和大雪的麻痹，她的痛苦会少一点。

每年大雪的时候，她都待在北雪山之巅，看着之火花盛放，凋谢。

阿折哥哥不曾杀过人，是她，她的生，让许多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