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了些出尘的味道,如烟似幻,随风飘渺。
云锦书擦了擦手,清清冷冷的“嗯”了一声。
言离轻轻扯唇笑了笑,眼角的泪痣像是活了一般,绯色缠绵。
他这一笑,如沐春风,如妖似仙。
烟槿用手支着头看他,另一只手拍了拍小心脏。
“言家主,你刚才吓死我了,你这身份要是在我们春日游出了事,一百个春日游也赔不起。”
言离强撑着坐起来,闻言扯出一抹苍白又歉疚的笑意,声音微哑。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着这般柔弱病态的美人,烟槿哪还舍得再说一句重话。
云锦书看了看她的手,十指葱白,纤纤细长,如骨如瓷。
很好。
她走到烟槿旁边坐下,散散懒懒的靠在椅子背上,敛着眸子看自己的手,又淡淡说了一句。
“说说吧,怎么回事。”
烟槿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还没等她听明白云锦书的话,软塌上的男人就出声了。
“姑娘是医者,方才诊脉时定然发现了。”
男人轻笑着温和开口,话里话外透着一种随遇而安的感觉。
他一笑,云锦书也跟着扬唇,只是眼中却并无笑意。
烟槿看着两人打哑谜,一双凤眼懵懂。
“什么情况啊?你们俩在说什么呢?怎么我听不懂?”
男人坐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衫,满头银发如莲绽放。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咳,玉白的脸颊染上绯色,似妖般蛊惑,可是偏偏他的银发又圣洁的惊人。
奇怪的矛盾体。
于是整个包厢都响起他不轻不重的低咳声,虽不剧烈,但是咳的人心尖发颤。
云锦书抬眸看他一眼,轻啧一声,“何必?”
言离咳的久了,连眸子里都带了几分绯色,他似是洒脱的轻笑,嗓音沙哑。
“姑娘不懂,我自是心甘情愿的。”
他说这话时,身上的那种死气褪尽,仿佛一瞬间鲜活了起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听着她们俩像是打哑谜一样,烟槿坐不住了,她扒拉了一下云锦书的胳膊,好奇的问:“诶,你们俩在说啥呢?”
云锦书淡淡的把她的手拂开,轻轻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开口,“想知道?”
“嗯嗯嗯!”当然想!
“如你所见,他快死了。”
言离轻笑一声,眼下的泪痣像是血附在上面,带着几分羸弱的妖媚。
仿佛被定生死的不是他一样。
“连你也救不了?!”烟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云锦书是谁?!
神医谷谷主外加九品炼丹师。
怎么会救不了?!
云锦书没说话,倒是言离笑着开口,“救不了了,我心里清楚。”
烟槿侧过头看旁边的少女,追问道:“真的?!”
“嗯,真的。”
如果是一年前她还有办法,现在不行了,他的身体已经废了。
油尽灯枯,无药可救。
“那、还能活多久?”烟槿问
“少则三天,多则半月。”
言离听了这句话,依旧是笑的淡然,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那岂不是要在云京……!”
烟槿激动多了,她微微瞪大眼睛。
云锦书淡淡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我可以为他续七天的命。”
听到这话,言离垂在软塌上的手指颤了一下,他抬起头,脸上除了淡然之外终于有了点其他的表情。
像个正常人了。
“姑娘……说的是真的?”
如仙飘渺的声音里带了些许轻微的紧张,眸子里也带了些小小的希翼,似乎是一簇小火苗在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