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努力地解释，“但是，裂痕已经发生了。真相的戳穿，让他们失去了别人的尊重和体面，末世的来临，让富裕生活成了泡影。沈亭唯一的女儿害死了他们俩唯一的儿子，让他们情感最后的维系也没有了，甚至因为利益的冲突，两人成了敌人。这样的夫妻，反目成仇，拔刀相向，是最正常的事情”

他最后冷酷而理智地总结：“我只不过是给脓疮挑破的机会！但是这个脓疮，是永远不会好了。至少现在，高和在临死前，还是大仇得报，心中痛快的，要不然她一辈子都活在麻木的痛苦之中！”

云兮无言以对，良久才说一句：“这也不是你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他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云兮的脑袋，笑道，“云兮，我这是为了你啊。”

云兮才在心里嘀咕“什么为了我说的真好听”“你这惊喜真的让我太意外了”，结果就看到季洛展颜一笑，而后说出让她震惊万分的话：

“也许以后，我会失去记忆，再也不能这样保护你，照顾你了，所以我要教你最后一课”

“你说什么啊？”

他“嘘”了一声，“有的时候，明面上的任务，并不是真正的任务。当你有能力的时候，你不需要完全听任务者的，也不需要完全听的，”他用手指了指天，暗示“系统”，“最重要的是你要多思多想，你看，现在你的任务对象都死了，你也没有什么后果，所以你就要判断什么事情你可以做，什么事情你不可以做”

他看着她，眼神里仿佛极其放不下，“我跟你认识那么多年，我最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骨子里坚强而不失善良，遵循规则，全力以赴但是有的时候，规则并不是那么重要，一个遵循规则的人，只会是最好的棋子。只有将规则为我所用，才有可能跳出这一切”

跳出这一切？跳出什么？

云兮觉得他的话，就像是临别时候的遗言。

“你别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云兮。所以我还留下了沈凝霜，我是知道你的，手里从来不见血。可是以后，没有人来保护你，看顾着你了，那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人来替你做了。而且云兮你要知道，哪怕是我，有的时候都会骗你。你看，你今天不是被我骗得团团转吗？杀了沈凝霜吧，如果你真的想杀她！”

杀了她！季洛简洁有力地这么说。

曾经那个大男子主义，比如一厢情愿，比如太过执着有着各种缺点的季洛，现在要教她最黑暗最现实的一面，那是他的底线，比如杀人。

云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来到了关着沈凝霜的地方。

云兮的脸色有点苍白，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沈凝霜也被人好好地放在床上，看到云兮进来，她的眼睛一下子就冒着火：“你怎么来了？”

在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云兮却依然是那么地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