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警官唐少华在事务局看完转播。队长的表情略显紧张，但他认为这是一次相当好的呼吁，没有刺激到韩建树。

离开事务局时，正好遇到刘毅合，对方大概一直待在队长身边。

“但愿那样可以服韩建树。”刘毅合偏着头道。

“在那之前还播出发电机运进来的画面，希望能让他以为计划失败，就此放弃。”

“那组发电机怎么样了？”

“好像有不少问题，听工程师想连接到手术室的配电盘上，但是……”

“那边也被装了一个爆裂物吧。”刘毅合撇了撇嘴角。

“只不过还不晓得是真是假。”

这是李济科告诉他的。李济科在打开配电盘时，发现上面装了一个黑盒子，与自备发电系统上找到的类似，但目前还不知道构造，也有可能是假的。

“防爆组正在调查。就算是假的，在拆除时也得疏散所有人，所以根本没办法在手术时进校”

刘毅合发出沉吟。“只能等韩建树主动联络吗……”

“电机工程师正在调查电源能不能连接到别处。万不得已的情况，只好把电缆线拉近手术室，但院方表示并不想这么做，因为手术室会受到杂菌污染。”

“到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毅合皱眉时，周丽娜正好从他身后经过。她已经换上了护士服，唐少华则尾随在后。

“麻花”警官唐少华出声叫她，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到唐少华，表情变得僵硬。

“今早上真抱歉。你可以回来上班啊。”

“因为医院人手不够……”

唐少华不打算是自己劝刘毅合让她回来的。“警察问了你很多韩建树的事吗？”

“问了很多……。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在想这些……”

“我了解，警方应该不会再盘问你了，只不过，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周丽娜的眼神出现怯色。

“想请你劝劝他……劝韩建树。刚才，我们上司已经在电视上喊过话了，也许他不会把警察的话听进去。可是如果是你，应该会不一样。”

周丽娜凝视着唐少华，摇摇头。“我不想上电视。”

“用其他方法也可以。”

“对不起，我很忙。而且，他才不会听我的话。因为……，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周丽娜了声不好意思，便快步离开。

手术正要迈入最后的高潮，人工血管的替换几乎快完成了。赵晓燕浑身大汗，因为紧张与疲劳，连站着都感到吃力。即使如此，她还是集中精神，完成最后的工作。

“好极了。剩下的由我来。”孙明远，和张效诚对看一眼，彼淬头。

赵晓燕在口罩下放心地吐了一口气。但是，他们还没度过所有的难关。虽然以电池点亮的照明器具已送进手术室，亮度方面几乎没问题，但各种仪器的电池寿命即将耗尽。

“人工心肺的电池快用完了，我要改用手动。”手术室里响起田新良的声音。

孙明远正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所以由张效诚转头看向田新良，轻轻点头。

田新良迅速固定几条管子，开始将操作面板上的手动转盘以逆时针方向转动。

“请维持储血槽的血液量。”孙明远突然开口。虽然手上忙个不停，还是将田新良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

“知道了。”田新良回答。

人工心肺装置的手动转盘其实相当沉重。赵晓燕以前在预习课程时，也曾经操作过，才转动三分钟就使不上力了。此刻，必须以一分钟百转的速度不停地转动，因此田新良无法兼顾其他机器，由另一位叫李继亮的临床工程师来支援。但即使人手再多，没有可使用的机器也是枉然。

室温持续上升，这是因为室内不但没有空调，还使用大量会发热的光源，人数比平常多也是原因之一。

护士频繁地为孙明远拭汗，但这样还是赶不上流汗的速度，只见他频频眨眼，脸上的疲色渐趋明显。要在这种情况下进行难度本来就很高的手术，自然会消耗大量体力和精神。

“孙明远教授，不要紧吗？”张效诚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现在血液温度多少？”

“二十九度。”王佑山立刻回答。

直到刚才，还持续以保冷剂和冰块冷却血液循环装置的管子。在使用人工心肺装置时，必须以低压让血液流向头部，氧气的供给量自然会减少。为了将耗氧量降到最低，才将体温降低。然而，现在已经不再冷却了。

“田新良，加温器不能用吧？”

对于孙明远的这个问题，田新良回答“不能”，语气听起来很遗憾。

人工血管的替换完成了。接下来是分段减少体外循环的血液量。只不过，之前为了保护脑部而降低了血液温度，现在却必须提高到接近体温。然而即使将冷却的血液直接送回心脏，心脏也不会跳动，因此才会有血液加温器这样的仪器，但在没有电力的情况下，机器完全无法使用。

“刚才为了冷却用了冰块和保冷剂，”孙明远，“现在得加温了，所以……”

“来问问团队的新星吧。”张效诚看着赵晓燕。“好了，这次该怎么办？”

“让人送暖暖包进来吧。”赵晓燕，“用暖暖包从外面提高加温器的温度如何？”

“暖暖包吗？这样温度会上升吗？”张效诚喃喃道。

“不知道。但是，照现在这样子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吗？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不需要用电即可以派上用场的方法。”

“我请外面的人准备暖暖包。”一名护士不等孙明远指示便走出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