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使者大呼:“我不是契丹的奸细,我确实是大夏的使者,奉命来与大帅相约,前后夹击契丹军。请大帅明鉴,请大帅明鉴啊!”
西晋众将军看着来人半信半疑。
“本帅已明鉴,不必花言巧语。”杜重威大喝:“来人,将契丹奸细推出大帐斩了。”
数名亲兵闻令不容分说,将西夏使者绑缚,推出帐外,连同护卫一同斩首。
杜重威对众将道:“险些中了契丹的诡计,众将听令: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遵命。”
是夜,东北风刮起,风势越来越大,漫天扬尘,吹折大树。就在此时,只听得契丹大军北方炮声震响,一声连一声,随即杀声飘荡过来。
李守贞等将领听见炮声连响,方醒悟过来,知道误斩了西夏使者,遂对杜重威道:“大帅,这定是西夏大军发起进攻。我们误杀了西夏使者,当立即向契丹军进攻。”
杜重威道:“炮响怎知是夏军进攻契丹军,我等严守大寨,没有本帅的命令不得出战。”
李守贞道:“大帅,我军不可困守大寨,这是反击的大好时机,若错失良机,后果不堪设想。”
众将纷纷请示杜重威出击。
杜重威喝道:“我军明日渡河,回师汴梁。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击。”
李守贞大呼:“我军被包围,何不用兵,难道令将士白白等死!”
众将也大呼:“我等不能白白等死,请大帅立即下令进攻。”
杜重威见再压制众将恐露出马脚,于是道:“我军逆风作战,等大风稍慢,观契丹军情况再决定进退。”
李守贞急的大叫:“此风助我也,敌众我寡,黒风之内,莫测多少,敌不知我军底细。若等风止,我辈就没有活着的了!”
不等杜重威下令,李守贞高呼诸将:“我等不就此杀出,更待何时!”
“杀,杀出去——”张彦泽、药元福、皇甫遇等大呼,率精骑逆风出战,殊死拼杀。符颜卿率万余骑兵横击契丹军。
西夏铁骑在契丹军北面勇猛冲杀,后晋军在契丹军南面逆风拼杀,契丹大军首尾不顾,败像已现。
风势更加猛烈,天昏地暗。狂风中,契丹军兵只觉得身首异处。西夏铁骑如虎入羊群,后晋将士如群狼扑食。契丹军节节溃败,夺路而逃。
耶律德光坐在轿车里,得报大军败退,喝令将士冲杀。威严的圣命被狂风刮得渺无声息。他见大势已去,无力扭转战局,只得命车夫驾车快跑。契丹大军兵败如山倒,跟着主上逃蹿。
“耶律德光,哪里逃——”
“活捉耶律德光——活捉耶律德光——”
拓跋辉率领西夏铁骑紧紧追赶。
昏天黑地中,杀声在四野响起。吓得耶律德光心惊胆战。契丹败军且战且退,逃到雁门关。耶律德光的轿车奔进关前的山谷中,败军紧跟着向关中逃去。
震天炮连声炸响,米擒浪宇指挥西夏伏兵杀出。契丹败军更加慌乱,无力抵抗,纷纷向山坡上逃窜。
“啊,雁门关失守了?!”耶律德光见西夏伏兵从关门和山谷上杀出来,更加惊恐。轿车在山谷里没头苍蝇般乱转,数十亲兵护卫围着轿车左冲右突,也冲不出夏军的包围。
“耶律德光,你哪里逃——”西夏骑兵一边呼喊一边冲杀。
听到西夏大军的呼喊,耶律德光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身边只剩下三十多名骑兵护卫着轿车。西夏大军将其包围,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拓跋辉对着轿车喝道:“耶律德光,出来讲话。”
耶律德光无奈,只得探出身子,慢慢地下了轿车,心惊胆战地看着拓跋辉:“今日我败在你手中,你将我如何?”
拓跋辉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对耶律德光道:“朕本应将你与护卫斩尽杀绝,本皇看在两位祖奶奶是你宗亲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
耶律德光听说放他一条生路,在心中默念:谢谢祖奶奶,谢谢祖奶奶。拿眼睛斜着拓跋辉,不相信地问:“陛下真的放了我?”
拓跋辉高傲地道:“本皇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谢陛下。”耶律德光低下了高贵的头,欲回身上车。
“慢着,朕的话还没说完。”
“啊!”耶律德光闻言吓得浑身颤抖起来,“陛下还有何旨意。”
拓跋辉高傲地道:“耶律德光,你乃战败之君,只有你俯首称臣,朕才能放了你。”
耶律德光一愣,“啊……”
拓跋辉瞪起不大不小的眼睛:“不情愿?”
“不不,我败得心服口服。”耶律德光垂下头,俯身道:“我愿俯首称臣,回去以后,就遣使进降表。”
“好,朕等着你。”拓跋辉对众军下令:“闪开道路,送契丹主回国。”
“谢陛下。”耶律德光躬身施礼,上了轿车,小声命车夫:“快走。”
契丹残军恐夏军反悔,仓皇奔进关里,绝尘而去。
耶律德光坐在轿车里,一边奔逃一边想:多亏了二位祖奶奶,不然小命休矣。想着想着,感觉不对劲儿。自己怎么不知道哪二位祖奶奶下嫁给了西夏国主,父皇没许嫁给西夏公主,自己也没有许嫁给西夏公主哇。这个拓跋辉信口雌黄,耍戏朕。不管咋说这小子放了朕,还有点仁义。
轿车颠颠簸簸地奔跑,耶律德光的脑袋突然给颠清醒了。他嘿嘿地一笑:朕听说拓跋辉这小子是穿越来的,而且是从一千多年以后来的,朕怎么能知道身后之事?穿越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神奇……
“禀圣主,析津府到了。”
“啊——”护卫的一声禀报,将耶律德光从幻想中唤醒。
石重贵感激西夏出兵救了后晋,立即遣使,带着金银财宝出使西夏。觐见礼毕,后晋使者站起身,接过副使递来的圣旨,展开宣读:“西夏国主拓跋辉不忘先皇册封其先祖之恩,亲率大军战败契丹,忠心可嘉。特册封西夏国主拓跋辉为忠正……”
“什么?石重贵册封朕!”拓跋辉恼怒地拍了一下龙案,忽地站起身,指着后晋使者:“石重贵这个小老儿,被契丹打得屁滚尿流,竟然舔脸来封朕。来人,将使者拉出去斩了。”
后晋使者吓得扑通跪倒,“霸主陛下饶命,霸主陛下饶命,罪臣是奉命而来,君命不敢违呀。”
拓跋辉怒喝:“朕定斩你的狗头,让石重贵看看朕的厉害。来人。”
话音刚落,数名卫兵跑上大殿,架起后晋使者出去,须臾之间,一卫兵双手捧着托盘,献上人头。
后晋副使吓得跪在地上筛糠般战抖,不住地磕响头。
拓跋辉坐下,对副使道:“朕饶你一命,回去告诉石重贵那小老儿,让他准备兵马,三个月之后,朕亲率大军征讨他。”
后晋副使一边磕头一边哭道:“罪臣不敢,罪臣不敢。”
“就这么说!”
“遵……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