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杨守素说慕容当女王的野心,拓跋辉笑了,“老爱卿说的对,慕容皇后当她的女王,朕当朕的皇帝,这有何不可?她有当女王的野心,没有夺朕皇位的野心。”
杨守素回道:“陛下,恕老臣直言,霸主陛下与皇后娘娘回来之日,臣等眼见霸主陛下对皇后娘娘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百依百顺。”
“这……啊,”拓跋辉道:“这正是朕与皇后的恩爱。”
拓跋察哥再奏:“自我大夏被蒙古大军攻破,天下麻沸,皇位空虚,好不容易盼来了陛下,振兴国家,也要振兴子嗣,使国运长久不衰。”
拓跋辉微笑道:“祖爷爷说的是,朕还年轻,不着急。”
“陛下不着急,老臣着急。”拓跋察哥双手掀起花白的胡须,“请陛下看看老臣,当年皇室宗亲被杀,老臣苟活,却无法光大皇室,空有雄心。幸亏陛下一支逃离,现今回来,繁衍子孙的重担责无旁贷地落在陛下的身上。”
“祖爷爷说的是。”拓跋辉无奈,只得一本正经地应付:“朕一定牢记祖爷爷的话,繁衍子孙的重担责无旁贷地落在朕的身上,朕一定努力。”
拓跋察哥笑了,老眼泪光闪闪,“这就对啦,老臣替祖宗们谢陛下。”
杨守素奏道:“老臣夜观天象,已算定三月之后为吉期,最宜嫁娶,臣等为霸主陛下举行大婚,再行册后大典。”
拓跋辉心中着急,却无计可施,嘴上道:“时间太紧迫了。”
“好,越紧迫越好。”拓跋察哥抹了一把老泪,笑道:“霸主陛下穿越回来,眨眼之间已近两年,众多妃子不见一人身怀龙嗣。老臣着急见到后辈,不抓紧不行啊,恨不得明天就让陛下入洞房。”
拓跋辉见杨守素与拓跋察哥这架势,不同意是不行的,但心中始终想着慕容,她已为皇后,岂能再立别人为后,主意下定,遂道:“朕同意迎娶安平公主,但不能立为皇后。”
杨守素看着拓跋察哥,点点头。
拓跋察哥奏道:“陛下同意迎娶安平公主,臣等同意保留皇后娘娘的后位,可立安平公主为皇贵妃。”
拓跋辉心中高兴,不废慕容就是自己的胜利,微笑道:“准奏。”
西夏皇宫张灯结彩,中兴府沉浸在喜庆之中。百姓们听说皇帝要大婚,还要册封皇贵妃,人人欢喜。各国闻讯,连忙派遣贺喜使者,快马加鞭赶往西夏。
后晋接到喜报,君臣大喜。
石重贵乐得大嘴合不拢,哈哈地对群臣笑道:“拓跋辉这小子还不错,朕没当成儿子,却当成了泰山老丈人,好,好。”
群臣立即恭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景延广奏道:“西夏兵强马壮,威震四方,我国可为靠山。安平公主册封皇贵妃,实为后宫之首。此乃双喜临国,是我大晋之福,是我大晋之荣。微臣建议,陪嫁可不能少了。”
“好好好,就依爱卿。”石重贵哈哈大笑,“选美女,选美女,再给这小子送美女。”
后晋使者马不停蹄,又送来数十辆大车的陪嫁与贺礼,还送来十名美女!
拓跋辉犯愁了,无法践行对慕容的誓言,如何摆脱婚礼,绞尽脑汁。婚期一天天临近,仍然无计可施。
他想以皇帝的权威取消婚礼大典,杨守素等大臣不得以能够听命,拓跋察哥这位祖爷爷却不会买他的账,盼后人盼得老眼都发蓝光了。再者,各国的贺喜使者已齐聚中兴府,大老远的奔来,真的取消婚礼,让天下取笑,大夏国威何在?群臣寒心,全国百姓也会寒心。
怎么办呢?取消婚礼大典的最佳理由只有率军征讨。眼下,各国俯首称臣,征谁去?讨谁去?何况各国送来的贺礼都是几十大车,没有理由出兵。
拓跋辉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冥思苦想,涌进来数名宫女,一齐跪倒。拓跋察哥和杨守素等重臣来到面前,齐声道:“贺喜陛下,吉日良辰已到。”
“啊?”拓跋辉瞪着不大不小的眼睛,傻了。
西夏军民沉浸在欢喜之中,一个战报十万火急地传进中兴府。
驿卒闻宣,急急忙忙进殿,跪倒启奏:“禀霸主陛下,吐谷浑大军攻陷沙洲,兵围瓜州。西平军司使费听悉讹领军数战不胜,遣使告急。”
群臣闻报露出惊讶神色,微微抬头看着皇上。
太监接过战报,轻轻地放在奏案上。
拓跋辉看完战报,对群臣道:“朕听说大夏与吐谷浑久已相安无事,这吐谷浑何以侵我沙州攻我瓜州?”
杨守素出班回奏:“禀霸主陛下,我大夏原本与吐谷浑友好睦邻,臣闻吐谷浑老王晏驾,其女即位。这位女王十分了得,西攻黑汗,南侵黄头回鹘,北拒阻卜,东掠我国。警报早已报给老臣,老臣与左相大人商议,因霸主陛下大婚,故而未报,老臣知罪。”
拓跋辉道:“老爱卿是关爱朕,何罪之有。”
拓跋察哥出班,“老臣愿领大军征讨吐谷浑,将那个女王抓来。”
“祖爷爷年事已高,坐镇国中。”拓跋辉怒火心中燃烧,“这女王实是可恶,朕定领军亲征,会会这个女魔头。”
杨守素奏道:“霸主陛下正在新婚蜜月,岂可离宫出征。”
“老爱卿之言错矣,婚典朕也办了,洞房朕也入了。大敌当前,朕怎能缠绵儿女温情。”拓跋辉站起身,威严地下旨:“朕意已决,调集兵马,三日后出征。”
群臣道:“臣等遵旨。”
霸业二年四月,拓跋辉率细封宝向与五万骑兵增援瓜州,并命甘肃军司使仁多保忠领本部兵马先期进军。
西夏大军离瓜州城还有三十里,仁多保忠遣使来报。
“禀霸主陛下,甘肃军司使仁多保忠将军领本部兵马驻扎在瓜州城东二十里,命末将前来迎接陛下。”
“好,朕率本军在瓜州城南下寨。你等回报军司使,到朕大营商讨作战方略。”
“遵命。”
瓜州城已被吐谷浑大军包围四个月之久,城外大营如遍地的牛羊,将瓜州城围得水泄不通。瓜州城虽遭数次进攻,在西平军司使费听悉讹的率领下,日夜坚守,确保城池没破。
西夏皇帝大帐里,众将校坐定。
拓跋辉环视众将:“吐谷浑日益强盛,威胁四邻,侵我州县。今与其作战,必须取胜。”
仁多保忠朗声道:“霸主陛下,一女流之辈有何勇战,末将命账下一将定将她擒来献与陛下。”
拓跋辉道:“军司使切莫轻敌,这女王能破沙洲,败费听悉讹,其能力不容小觑。明日与战,当采取两面夹攻战术。朕领先一军与吐谷浑大军对阵,战斗打响后,军司使领一军由北面夹击。”
仁多保忠与细封宝向等将站起身,右手抚胸:“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