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拓跋察哥两眼圆瞪,浑身战抖,“哇呀”一声,跌倒在地。
“老王爷——老王爷——”吓得众妃嫔哭起来。
安平皇贵妃声音颤抖地:“春喜,快去请皇帝陛下。”
“是。”春喜答应一声,急急忙忙跑出去。
须臾之间,拓跋辉和杨守素等几个大臣,小跑着奔来,后面跟着太医。
安平皇贵妃与众妃嫔突然见到身着龙袍的人,竟然愣住了。此人周正的面相敦厚而纯朴,不大不小的眼睛里充满了睿智和灵性,魁伟的身材更显年轻有为。
妃嫔们看傻了眼,第一次见到夫君的模样。安平皇贵妃忽然醒悟过来,这人是皇帝啊!“臣妾给陛下请安。”
她的一句话,惊醒了妃嫔们,纷纷跪倒:“臣妾给陛下请安。”
“不必了,都起来。”拓跋辉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来到拓跋察哥跟前。
拓跋察哥静静地躺在地毯上,双眼紧闭,一颗老泪挂在眼角,闪着晶莹的亮点,满是胡须的老脸变成了灰色,胡子不再抖动,身子也不再战抖,死去了一般。
拓跋辉焦急地:“太医,快看看。”
“是,陛下。”魏太医半跪在拓跋察哥身边,一只手凑到他的鼻子前,试了试,一只手摸住了手腕,凝重的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禀霸主陛下,老王爷没死,是气滞所致。”
“快诊治。”
“是陛下。”
魏太医取出长长的银针,对着拓跋察哥“人中”穴刺下,轻轻地捻动,过了一会儿取出长针。
“啊——”拓跋察哥长长地喘息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
拓跋辉半跪在他面前,“祖爷爷,你醒了。”
“是……是陛下……老臣没死了。”拓跋察哥要起来。
拓跋辉连忙扶住他:“不要起来,再休息一会儿。”
拓跋察哥挣扎着坐起来,“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拓跋辉心里明白他要说什么,看看周围这些满脸哀怨的妃嫔们,低声道:“祖爷爷,这里不是议政之地,明日早朝再说。”
安平皇贵妃与妃嫔们跪倒:“臣妾等恭送皇帝陛下。”
“都起来吧。”
“谢皇帝陛下。”
众妃嫔见皇帝走了,纷纷议论起来。
耶律燕哥道:“本宫入宫多年,头一回见到皇帝的面,咱这皇帝看上去也不傻不苶,也不缺心眼儿呀。”
米擒贵妃道:“咱们姐妹也是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的,皇帝咋不爱咱们。”
“是呀,皇帝咋不爱咱们。”
“皇帝身体棒棒的,看不出有啥毛病呀。”
安平皇贵妃看看妃嫔们,摆着玉手:“皇帝乃是真龙天子,人臣之主,我等妃嫔岂可枉加评论。你等都累了,回宫安歇吧。”
“是,皇贵妃娘娘。”
第二天,朝堂之上,大臣们刚刚站好班位,拓跋察哥不等拓跋辉发话,即刻
出班,“启禀皇上,老臣有本。”
拓跋辉知道他要说什么,拦也拦不住,只得道:“祖爷爷有本请奏。”
拓跋察哥高举着笏板,气哼哼地奏道:“老臣问霸主陛下,穿越回到我大夏几年了?”
拓跋辉道:“三年有余,四年不足。”
“三年有余四年不足,约有几日?”
“约有几日……约……大约一千四百多日。”
“老臣再问霸主陛下,后宫有多少位妃嫔?”
满朝文武大臣抬起头,看看拓跋察哥,没想到这位老大人,竟然在朝堂上提出这些不伦不类的问题。
“后宫有多少位妃嫔?”拓跋辉一愣,真不知道后宫有多少位妃嫔,如实回道:“朕不知。”
拓跋察哥道:“让老臣告诉陛下,后宫之中,皇贵妃娘娘与妃嫔和侍女共七百三十人。”
拓跋辉有些吃惊:“这么多呀。”
“这么多人,可无人生子,也无人怀孕。”拓跋察哥的身子颤抖起来,花白的胡须如风吹柳丝,铿锵有力地问道:“请问陛下,这是为什么?”
满朝文武大臣一愣,如梦方醒,齐刷刷地从笏板上边盯着皇上。
“这……”拓跋辉被问得目瞪口呆,心知肚明,愣怔了一会儿,嘴上却道:“无人生子,就是没人生。无人怀孕,就是没人怀上。”
拓跋察哥向前走了两步,“霸主陛下富有天下,却无一张床榻。老臣再问陛下,夜晚安寝何处?”
“这……”拓跋辉见老祖宗步步紧逼,知道瞒不住,只得说道:“不瞒祖爷爷,朕每晚安寝在御书房。”
“咳——”拓跋察哥长叹一声,老泪顿时滚落:“陛下回答如此轻松,让老臣内心纷扰,黯然神伤。三年有余,一千四百多日,陛下竟在御书房安寝,后宫七百三十人,岂能怀孕生子!”
啊——大臣们瞪大眼睛,注视着皇上,窃窃私语。
“对不起。”拓跋辉见拓跋察哥伤心得哭了,心中不好受,连忙道:“祖爷爷,您别哭,是晚辈不好。”
拓跋察哥哽咽道:“老臣多次与陛下说过,大夏国破家亡,幸亏陛下穿越而来,振国家,兴拓跋,重任担在陛下肩上。然而,陛下却让老臣失望。”
“是朕不好。”拓跋辉无法狡辩,也无法隐瞒,只得将心里话道出:“祖爷爷,各位爱卿,朕穿越之前,答应过慕容皇后,纵有千百后宫,只爱她一人。”
拓跋察哥道:“老臣不反对陛下只爱皇后娘娘一人,但皇后娘娘自穿越来到大夏的第一天,就离开陛下,置家国不顾。”
满朝文武大臣听得明明白白,感情皇帝陛下信守对女王皇后的诺言,将后宫妃嫔们丢下不顾,才惹得拓跋家老爷子左相大人动了肝火。
杨守素立即出班,“臣禀陛下,左相之言极是,霸主陛下肩上担着两副重担,振兴大夏与绵延拓跋家族。然而陛下之所为,非臣枉加指责,确实不当。”
拓跋辉点了一下头:“朕知道,是有些不当。”
拓跋察哥立即道:“陛下既然知道,如何改进?”
“这……”拓跋辉无奈地:“朕想接慕容皇后回来,可她不愿意,朕也没有办法。”
拓跋察哥抹了一把老泪:“陛下没有办法,老臣有。”
数日后,君臣正在议事,侍臣急急忙忙进殿:“禀霸主陛下,西平军司使费听悉讹将军十万火急战报,驿使在殿外求见。”
“宣。”
“遵旨。”侍臣急忙出去,引导驿使觐见。
驿使跪倒,双手高举上表锦囊:“禀霸主陛下,西平军司使费听悉讹将军十万火急战报。”
太监接过锦囊,步上高台,将锦囊放在龙案上。
拓跋辉从锦囊中抽出上表,御览完毕,双眉紧锁。“各位爱卿,吐谷浑女王慕容皇后率领八万精兵攻打瓜州。费听悉讹将军指挥军民抵抗,吐谷浑大军攻势凶猛,瓜州城危在旦夕。”
杨守素道:“慕容皇后已与陛下达成一致意见,互不侵扰,何以重兵相侵?”
拓跋察哥神情激越地高呼:“老臣愿领兵增援瓜州,讨平吐谷浑,将皇后娘娘擒来。”
拓跋辉道:“祖爷爷年事已高,当派遣年轻将领。”
话音刚落,米擒浪宇、细封宝向与房当皆雄出班:“禀霸主陛下,臣愿往。”
“好。”拓跋辉喜爱地看看众将,站起身:“与慕容皇后打交道,还是朕比较合适。”
“非也。”拓跋察哥立即反对:“与皇后娘娘打交道,哪位将军都可,只有陛下不可。”
拓跋辉问:“为何朕不可?”
拓跋察哥看看拓跋辉,“陛下与皇后娘娘情意深重,不忍相杀。以前已有战例,我大夏数战皆败。”
“这……”拓跋辉张了张嘴,无话可言。
“报——”侍臣小跑着进殿:“禀霸主陛下,百万火急战报。”
不等皇上宣召,一名浑身是血的军兵扑进大殿,“禀霸主陛下,瓜州城陷落,费听悉讹将军身负重伤被俘。吐谷浑大军又攻陷甘州和凉州,女王皇后引大军向中兴府杀来。”
“啊——”满朝文武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