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特意等到自己及笄，才把无字天书送给自己，如今有人想轻易摘桃子，倒是打得好算盘，江雪鸢眼眸流转，似笑非笑，“区区三万两银子，就想一观我的药方，闫掌柜真不愧是生意人。”

闫方嘴角轻轻一抽，他在帝京地位极高，平日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不过他不但不恼，反而对江雪鸢多了一分欣赏。

江雪鸢说得对，那张药方的价值，别说区区三万两，哪怕是三十万两，三百万两，三千万两，乃至整座灵草堂，他也在所不惜。

况且，灵草堂傲慢归傲慢，但经营终究是诚信为本，他也干不出欺骗小姑娘的勾当。

这姑娘蕙质兰心，深知药方这种东西对有些人来说就是废纸一张，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闫方颔首，“姑娘言之有理，还请姑娘开价。”

“闫掌柜果然够爽快。”江雪鸢唇角露出美丽的弧度，三万两搜刮了黑风寨的老巢，而筹集下一笔银子还需要时间，如今她在帝京，需要大量的银子买药材，指望江府是不可能的，自己那位母亲，更是别指望。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以后无论我需要什么药材，灵草堂…”

见江雪鸢很是爽快地同意了，闫方当即豪爽道：“江姑娘无论需要什么药材，无论需要多少，灵草堂一律双手奉上，分文不取！”

果然是灵草堂财大气粗的做派，江雪鸢眉梢上扬，笑意自唇边蔓延开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连闫方这样深沉自持的人都有按捺不住的欣喜，“这是我灵草堂的黑金卡，只要持有此卡，无论在灵草堂任何一家分号，姑娘想要什么药材，都可如愿。”

灵草堂的黑金卡？

灵草堂的药材都是上品，价格极高，实行会员制，买满五万两银子可以得到铜卡，买药材可以九五折，十万两银子银卡，九折，二十万两银子金卡，八折，一百万白金卡，七折。

虽然帝京豪富人家众多，但持有白金卡的人并不多，总数不超过十个。

而黑金卡不对外出售，灵草堂内部的人才有资格持有，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老头子送给自己的宝贝果然够分量，江雪鸢唇角轻勾，正缺银子卖药材，就有人送上门来，她不会傻得和银子过不去，爽快地收下黑金卡，“成交。”

做生意讲究的是双赢，闫方按捺住心下激动，“还请姑娘借药方一观。”

“我没带在身上。”江雪鸢浅浅一笑，“这样吧，我说，你记。”

闫芳眼神微沉，一半的药材就有二十多种了，若是全副恐怕足有四五十种，每种药材的用量极其细微，又各不同，真能记得分毫不差吗？还是对方故意使诈？

江雪鸢如何看不出对方的迟疑？不冷不热道：“既然信不过我，那就算了，黑金卡还你，我付账就是。”

“江姑娘误会了。”闫方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看她周身如月华般轻灵若的光芒，不似奸诈狡猾之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真的记得。

他立即派人准备好笔墨纸砚，“江姑娘请。”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有魄力有胆识，江雪鸢如数家珍，“灵珠草一棵，麒麟草三棵，麻黄四两…”

她一口气说了四十多种药材，除了在灵草堂买的之外，剩下的一部分是从沧源客栈后山采的，再有一部分是黑风寨的私藏。

闫方越记越心惊，顾公子那张药方他见过，药材和用量的确分毫不差，再看江姑娘漫不经心的态度，难道她还没有彻底意识到这张药方的巨大价值？

玄苍大陆，天才不少，记忆力好的人，他也见过不少，可见江姑娘背得如此流畅精确，难道世上还真有过目不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