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不让药方泄露出去,这要是让其他嫔妃用了,那后宫娘娘们可就遭殃了。”朱高炽暗暗心想,这小妮子可不能得罪,初见看似无波无澜,实则气性不小,还记仇,不能得罪,不能不能。
接连五天,平淡无事,要说事嘛,也有那么两件,一是朱能被封为太子少傅,名义上正式归为太子一党,二是临近皇上寿辰,阖宫上下都在准备寿辰宴。
鹤相思也乐得清闲,朱高炽的身体也肉眼可见的好转,也开始处理一些政事。
鹤相思不想出去,怕触霉头,干脆在偏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她来说,平平淡淡,顺顺利利,直到出宫就是最好的。
奈何,天不遂人愿,这一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朱高炽的二弟——朱高煦。
鹤相思端着药进入正殿,就瞧见太子和一个人在喝茶聊天,那人坐在太子右手边,身形壮硕修长,星眉剑目,气势强劲,是个练家子。
“这位想必就是传闻中的鹤医仙了。”朱高煦一双眼睛极具穿透力,不同与朱高炽的温和,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让鹤相思非常不自在。
“医仙,这是汉王。”朱高炽道。
鹤相思把药放在桌上,行礼:“见过殿下,见过汉王。”
朱高煦似笑非笑:“早就听闻医仙的事迹,如今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汉王谬赞了。”客气了一下,鹤相思就转而对朱高炽道,“殿下,把药喝了吧。”
她都是亲自煎药,亲自送药,再仔细盯着朱高炽喝下。
朱高炽直接拿过药喝下,这旁朱高煦就开口了:“医仙不必操劳,有我在这看着,皇兄肯定会按时服药。”
鹤相思不语。
朱高煦眉峰一挑:“医仙是不相信本王了?”
鹤相思从谏如流:“民女不敢,汉王多虑了,民女只是谨遵皇上皇后旨意,对待太子的病情不敢有一丝马虎。”
朱高炽很快的喝完药,鹤相思就收拾好药碗只想快点退下,她可不想惹是非:“民女告退。”
朱高炽也是想让她快点退下,自己这个弟弟性子如何他再清楚不过,要是让他盯上这小妮子,事情可就麻烦了:“退下吧。”
“等等。”朱高煦叫住鹤相思。
鹤相思刚转过身去,暗自咬牙,自己是招祸体质吗?怎么老招惹上一些人?
她不情愿地转过身:“汉王有何吩咐?”
朱高煦面上温和道:“本王近来身体不适,想让医仙把个脉,不知可否?”
看起来哪哪都健康,还身体不适?
鹤相思心中腹诽一句,面上淡漠道:“汉王吩咐,民女岂敢不从。”
朱高煦在她给自己把脉的时候,仔细打量着眼前女子。
一袭白衣,轻纱遮面,气质清冷疏离,让人捉摸不透,指如嫩葱,一双凤眸清澈淡然,是个出众的人儿,只是这面纱下的脸……
李美人遭掌嘴,父皇对她不一般,母后也对她赞赏有加,后宫近来发生的事情多半都是与她有关,这个女子倒真是不简单。
朱高煦少有的对一个女子起了兴趣。
“汉王身体并无大碍。”鹤相思收回手。
朱高煦:“那本王近来睡得很不踏实,可有法子?”
“民女给您写两个方子,一个是安神的汤药,一个您让人制成枕芯,有助眠的作用,不过平时还请您不要忧思多虑。”鹤相思淡淡道。
朱高炽随口一问:“二弟,最近可是心里烦愁着什么?竟会失眠多梦。”
朱高煦眸光微抬,直视朱高炽,嘴角一勾:“二弟我在愁成国公成了太子少傅。”
朱高炽对他的直言不讳微微一惊,随即皱眉。
朱高煦这句话明显是在给朱高炽难堪。
“成国公朱大人是皇上亲自下旨封为太子少傅,皇上的眼光总是没错的,所以汉王不必担忧。”朱高炽性子温和,是她的朋友,又是和顾佐他们是一个阵营,她不能袖手旁观,自然是要为他说话。
朱高炽顺着鹤相思的话:“二弟不必担心,成国公的才干学识以及军事能力,朝廷上下有目共睹,自是能担当得起少傅一任。”
朱高煦眯眼瞧着鹤相思:“也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是不会有错的,是二弟杞人忧天了。”
鹤相思是不想招惹是非,不是怕,既然他朱高煦找上门来,对朱高炽言行冲撞,那就别怪她和他作对了。
朱高煦的目光太过直接,充满了侵略性,鹤相思始终垂着目光,只当看不见。
朱高炽对于他一直不怀好意盯着鹤相思很不爽,当下便吩咐鹤相思退下去。
朱高煦看着鹤相思的背影,语气似有深意:“最近宫中传言父皇对这位医仙貌似不一般。”
朱高炽眸光一敛:“传言罢了,不可信。”
“既有传言,就一定有原因。”朱高煦嘴角勾起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度。
朱高炽握着杯子的手一紧,面上仍是温和笑着。
“再过几日就是父皇的寿辰,皇兄可准备好礼物了?”朱高煦将话锋转到寿辰上去。
朱高炽:“这是自然,父皇的寿辰岂能忘?”
“父皇寿辰,从不缺金银财宝,名人字画,送这些都毫无新意。”朱高煦悠悠道。
朱高炽貌似对他的话很有兴趣:“哦?二弟有何高见?”
朱高煦目光流转,轻飘飘地落在茶水上浮着的茶叶:“皇兄觉得,美人如何?”
朱高炽一怔,随即笑道:“后宫佳丽三千,父皇怎会缺美人。”
“好的,永远是没有拥有的。”朱高煦抿了口茶,续道,“医仙盛名在外,气质出众,我觉得正适合送给父皇。”
朱高炽眉头紧蹙,少有的严厉:“此事不可!”
朱高煦语调上扬:“皇兄,医仙说到底也是个女子,能入后宫是她的福气。”
朱高炽勉强沉住气:“二弟,医仙是奉旨为我治病而入宫,从未想过踏足后宫,你把她送给父皇,你让母后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