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丽的心里五味杂陈,因为三弟媳的事,也因为松婶子家的事,还有那桃红家的事。显然的,他们几家都是想要将日子过好,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在,造成了今天的这种局面。若是自己没有那做豆腐的手艺,过得不一定好。
两人一大早起来就出发卖豆腐了,生意依旧火爆,来得晚的都没有买到,开始抱怨。
“你们家怎么不多做点,你家这豆腐每天都不够卖的,哪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不少顾客也在附和着。
“家里人手有限,做不出太多来。”
“那你们怎么不出钱雇人啊?”有顾客提到。
“雇人,这我们倒是没有想到。多谢提醒。”
“不用谢,你们雇了人多多做豆腐,让我能买到就行了。我家那口子就爱吃这个,却老是买不到。”
“我们今天回去就合计合计。”那顾客的话给李丽提了醒,自家的生产能力有限,现在却有这么大一个市场,每天都供不应求。何不找人来一起做豆腐,这么大的市场,对自家的生意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在回去的路上,李丽就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弄,雇人的话,自家就那么点地方,人多了反而转不开。若真的要雇人做豆腐,得准备个大点的宽敞点的地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做豆腐其实并不复杂,人多了,很容易被学了去。
“你有什么想法没?”李丽拐拐林明海问道。
“雇人吧。”
“可是家里地方就那么大,雇人的话连转身都转不开。”
“买块地,搭几间屋子作为作坊。”
“这有点麻烦了,而且那豆腐并不难做,说得上简单,雇人的话,迟早会被人学了去。”
“好像没其他办法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就是将方子给出去。”
“给方子?”林明海皱紧了眉头:“你舍得白白给出去?”
“怎么可能白给。”
“那你想怎么做。”
“方子给出去,多多少少得收点回报来。具体的还没想好,我再想想。”
“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就和我说,我来解决。”
“你不解决谁解决?亏得你有自知之明。”
李丽琢磨了两天才想出一个法子。想要方子的,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一次性付清,需要十两银子;若是家里暂时没有那么多钱的,每天给李丽家三十文钱,持续一年。到时候请村长、族长和族老们写字据作见证,写完字据,李丽就将人带到自己家里,亲自教他们做豆腐。
李丽将法子与林明海说了后,林明海很惊讶,他没有想到李丽能够考虑得这么周全,自然是全力支持李丽的做法。
当天,林明海就分别拜访了村长、族长、以及族老。第二天,吃过饭后,村长就将人召集起来,将这件事说了。
这件事在林家村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好多人都想不通他们家为什么要把赚钱的方子卖了,方子卖了,做的人多了,那还能卖出价钱吗?
虽然想不通,想要方子的人家却不少。
“这是一件大好事,明海的生意好你们也是知道的,好多人想买都买不到,现在明海决定将方子卖给你们,就是为了拉大家一把,让大家有钱一起赚,让大家将日子过好。你们都回去考虑考虑,想要方子的,明天来祠堂,有我们给你们写下字据。”
村长依旧雷厉风行,不说半点废话,将事情说清楚了就宣布解散。
解散后,好多人将李丽与林明海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问题。李丽耐着性子回答了几句,见他们问的问题越来越奇葩,就不想接着回答了。
林明海见了李丽脸上的不耐烦,勾着她的肩,将人从人堆里带出来:“事情刚刚村长已经说清楚了,想要做豆腐卖的,明天可以来这里,写了字据就将方子给你们。”
祠堂门口依旧聚集着很多人,大家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买,大多数都在担心做豆腐的人家多了,豆腐会卖不出去或者是没有现在这么值钱。
李丽与林明海卖豆腐回来后,就被人请到祠堂去。现场有很多人,只是上前写字据的人家并不多,而李丽熟悉的松婶子家,桃红家,甚至连林明河都去排队写字据了。
林明海正常的与他打了招呼,没有说什么。
在排队的人当中,李丽看到了那大柱家的的其中一个儿子,想起来之前她门家来自己家里闹事的事情。
“他们家也想要方子?”
“不愿给?”
“自然是不愿的,当初他们家来家里闹了那么大的事。”
听了李丽的抱怨,林明海直接走过去,将人拉出来:“不卖给你家。”
“什么叫不卖,昨天村长可是说了,只要想要的就来写字据。”
“不卖就是不卖。”
“你不讲道理。”
“和你讲什么道理。”
那人开始大声喧哗闹事,惊动了村长:“怎么回事,你们闹什么。”
“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昨天明明说的要方子的就来写字据,他说不卖给我家。”
“明海,你怎么回事?”
“村里其他人家都卖,就是不卖给他家。”
“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明海。”
见到村长脸上的为难,李丽上前说道:“这是我的注意,不关明海的事。”说完看着那人继续说道:“我这个人记仇,我们家刚卖豆腐时候的事我可还记着呢。”
村里其他人家听了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
“以你家的人品,我担心你家会不给钱。你想要方子,也行,一次性拿钱来买。”
“明海媳妇说的还真有可能。”有村民说道。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那人又开始闹了,甚至还鼓动那些准备买方子的人家不要买,想要将这件事给闹黄了。
由于大柱儿子的闹事,本来想买方子的人家又少了几家,李丽见了说道:“这个方子只卖一回。错过这次可就没有下次了。”
李丽说完等了会,看没有人继续退缩,对村长说道:“不好意思,村长,给你添麻烦了。”
“方子是你家的,要卖给谁不卖给谁,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说完,继续去写字据去了。
写了字据买方子的人家不多,一共有七家。
“待会吃完饭每家派个代表来我家,我亲自教你们做豆腐。”李丽说道。
“好。”
下午些,人就来了。
桃红家来的是桃红奶奶,那个喜欢唠嗑的老人家,来得早和李丽说了不少话,李丽也听了不少村里的八卦。在松婶子来了后,李丽暂时解脱了,两个老人家头凑头的一起说话。陆陆续续的人都来了,最后来的是林明河,夹在一群妇人中间,很不自在。
李丽想将他单独提出来喊林明海教他,但是想想,公平起见,还是大家一起教了。
李丽细致的和他们说了怎么磨豆浆,怎么煮豆浆,还有最重要的石膏,现在称为寒水石的东西怎么放。
“这个寒水石是做豆腐的关键,放少了不行,放多了更不行,由于这个寒水石可以入药,放多了,对人体有伤害,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怎么放寒水石,放多少。”李丽重复了好几次寒水石的重要性。
“大家可以先回去按照我和你们说的比例先少做点试试,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我,我保证会把你们都教会。”
“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出了门后,有人就说了:“这个豆腐的做法也不难嘛。”
“虽说不难,那也是一个营生。”
“你们回去了可要注意,不要被别人学了去。泄露了方子,我们几家都会吃亏。”
“说的是。”
送走人后,李丽折回来说道:“我看三弟可能没有全部学会,来的都是妇人,他一直在边上,不敢凑上来,你待会去教教他吧,你看了这么久怎么的也该会了吧。”
“嗯。”
当天晚上就有人做成功了豆腐,只是有两家没有成功,李丽去他们家里看过之后,指点了些地方,第二次就做出来了。
没几天,几家的豆腐就做出来,早上跟着李丽他们一起赶去镇上。李丽见松婶子挑担子吃力,挪挪自家的桶,将她的豆腐放在骡车上。其他家并没有骡车,都是靠肩膀担着走的,林明海刻意将骡车速度赶慢点,与他们一起。
到了镇上,卖豆腐的摊子就摆在李丽家的摊子旁边。
在李丽介绍他们是同村人,是他亲自教人做的豆腐之后,后面的顾客都分散在其他摊子买豆腐去了。
林明河第一次做买卖,手忙脚乱的,话也不说。李丽见了,将林明海指使去帮他卖。
没多久,八家人做出的豆腐,全都卖出去了。
做得少的卖了八九十文,做得多的,卖了将近两百文。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一脸喜色的收拾东西,有一家卖完豆腐就去买了肉回来,说是家里孩子馋了好些时候了。
这些天的接触下来,他们都看得出这豆腐买卖是李丽在做主导,在村口分别的时候,每家都拿出三十文钱直接递给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