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觉点了点头,师娘的目光不像是在骗人。
“师父过得很好,只不过他很牵挂你,希望你能回去和他见一面。”
后面的话当然是李不觉现编的。
“你师父真的希望我回去?”师娘一脸哂笑的表情。
李不觉愣了愣,师娘说着貌似玩笑的话,用的却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那是当然。”
李不觉接受着师娘审视目光的洗礼,心里却没有发虚。
师娘看了他很久,缓缓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孩子什么时候入门的?”
“入门小二十年了。”
“想不到我离开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师娘的神情难免有些萧索与落寞。
“那你师父这些年还接收了别的弟子吗?”
“我的小师姐谢瑜珺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是我走之后收的,但是你师父凭借千里信鸽告诉我了。”
“千里信鸽?”李不觉被师娘提到的名词勾起了兴趣。
“你师父养的几只鸽子而已。据说后来都死了,这个方式也就灭绝了。”
李不觉很尴尬,因为他记得,那些鸽子正是谢瑜珺带着他抓住煮了的。
“师娘最近遇到了什么事?那天晚上森林里的虎妖为什么要……”
“这件事与你无关。”师娘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干系太大,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师娘说笑了,不觉这次来就是为了保护师娘安全,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恐怕难以好好保护师娘。”
李不觉说得很激动,甚至可以说是义愤填膺,但是师娘却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还没化神,只会给我添乱。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马上回山,告诉你师父我很好。第二,去我送你去的周家村,好好呆上一段时间再回去。”
李不觉眉头皱了皱,还是决定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师娘,我在周家村听说他那里每年要进贡一个女子,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吗?”
师娘怔了下,脸上始终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师娘,这件事有法可解吗?”
南宫如月摇了摇头。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久,她才缓缓道:“你应该也知道燕京前两年大旱,而他们那里挖到井暴富之事。”
李不觉点了点头。
南宫如月也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井其实是邪井,他只能接受等价交换。交换就是每年一个女子。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谁也没有办法。”
“那邪井很厉害吗?”
“不好说,但是你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
李不觉想了想:“那就没有别的可以避免死亡的办法吗?”
“没有。”师娘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
师娘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有的时候亲切得就像邻家姐姐,有的时候又冷酷得像现在这样,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师娘,我已经答应那个叫周问情的女孩救她了。”
李不觉挠了挠头,还是一脸希望地看着师娘。
果不出他所料,师娘还是有办法的:“那你就带她离开这里,自然就能救下她。”
李不觉摇了摇头,这确实有些不符合他的做人准则。
“师娘,我觉得……”
“你喜欢她?”
面对师娘的灵魂拷问,李不觉脸突然有些红。
“才认识了那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嘛。”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一再耽误我的时间说些完全无关的事情?”
李不觉尴尬地点点头,他也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
“师娘,我知道了。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你在质询你的师娘?”
“不觉不敢,就是有些好奇。”
“那就不要好奇。我做的事你不需要,更不应该知道。”
“知道了,师娘。”
“那就离开这里吧。今天已经跟你浪费了太多时间,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我没事,不需要他。”
师娘的声音太严厉,李不觉都不敢抬眼看向她,只能低低一句:“知道了,师娘。”
南宫如月都没有再看他,直接就向门外走去。
就剩下李不觉一个人了。
所以他到底应不应该留在这里妨碍师娘呢?
也不知道这场战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响。
现在要紧的是打入高层,得到有用的情报。
差不多过了整整一个时辰,李不觉才从房间里出来。
不过他出来时,脸上已经满是自信的笑容了。
脚一蹬,身子一纵,便飞入了空中,而他去的方向,正是周家村。
南宫如月也看见了他离去的身影,看着他远去周家村的身影,有些欣慰,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泛上心头。
叹口气,还是赶紧商讨怎么对抗关外蛮族吧。
李不觉其实也没想着离开燕京,他只是去接周家村那女孩了而已。
答应人家的事一定要做到。
所以他偷偷潜入了那女孩的家中。
就是他醒来的那个房间。
她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
侧脸真的好好看!
和秦淮不同,她的美是那种让人清心的秀丽。
整得他都不好意思进屋打扰了。
可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那女孩竟然缓缓转过了头。
正看向李不觉的方向。
眼看着她就要惊呼出声,李不觉只能迅速跳入房中。
直接就蹿到了她身上,捂住了她就要惊呼出来的嘴。
“别说话,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尽,近得李不觉都能听清她的呼吸声。
女孩的脸红透了,甚至都把李不觉的脸也染红了。
李不觉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并不是很好。
就那种猛虎扑食一般趴在她身上。
看着身下的女孩点了点头,李不觉这才缓缓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手上嫩嫩滑滑的触感让李不觉心跳变得非常快。
一双含水的清澈眸子满是无辜和可爱。
李不觉感觉自己的身体起了异样。
好吧,他承认他下贱。
他腾空一跃,就从她的身上跳了下来,呼吸尽可能保持着平稳。
他不想让这女孩察觉到他的失态。
可还是有些藏不住。
李不觉尴尬笑笑,坐在了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