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
墨兰坐在营帐里的双手紧握着椅子上的扶手,越捏越紧似乎要将扶手捏碎一般,他真是没想到欧阳译这么快就平反了叛乱,看来自己这次又低估他了,双手拍了拍眼前的桌子,过于复杂错乱的情绪在他眼中穿流,薄唇紧抿着,不说话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郭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上,不如就干脆让属下派人去刺杀……”
郭潇还没说完,就被墨兰冷漠的声音打断了。
“千万不可鲁莽行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已经隐忍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再多忍一些时间,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能动手,再说了就算他猜到我与风清国有什么联系?他也绝对不会料到我就是风清国的墨兰公子吧!再说了欧阳译可不是你可以轻易刺杀的了的。”
“可是,他平定了叛乱,怕是会与攻打我们的军队会合!到那时战况可就麻烦了。”
男子摸了摸手中的板指,脸上的表情越发阴狠了。
“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郭潇虽然跟随主上很久了,但他很少可以猜透主上的心思。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先让他们汇合吧!到时候我们再连根拔起不是更痛快吗?”
墨兰蓦掸起眼,阴狠的看向外面,为那狭长优美的黑眸染上了浓浓的杀意,人站的越高摔下来就会越疼,他就是要让欧阳译体验到这种疼,以前的自己斗不过他不代表今天的自己还斗不过他,他要让他知道做自己称王路上的绊脚石,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不过这欧阳译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因为他有胆识也有谋略!跟这样的人斗,才好玩。
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新人如何了,她怕是与欧阳译有不少牵连吧!她眼中可是充满了恨意!”
“回禀主上,那个新人对自己是真的狠!属下认为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棋子!人一旦发起狠来,力量是无穷的。”
墨兰点了点头,“不错,她确实是一颗不可多得的棋子,我们要利用起她的恨意,你回去就让她加大训练难度,如若她通过了考核,就给她报仇的机会!”
墨兰做事一向喜欢留后手,这次自己的胜算大,但他知道自己也有可能会输,所以后手他也要留着,以防万一!
“属下遵命!”
欧阳译……相信不久后,会在战场上和你相见了……
…………
另一边,欧阳译的军队已经和欧阳彦的军队会合了,他们正军营商量着怎么布阵。
欧阳彦面色严峻,他自然知道他弟弟为什么推荐他率领另一只军队,其实是为了他在积累战功,好让他以后继位,方才他又决定明天自己打头阵,他是他的哥哥却没有尽到哥哥的义务,反而反过来让他一再的为自己考虑,自己真是失败。
欧阳译自然知道王兄心里在想些什么,便上前拍了拍欧阳彦的肩。
“王兄,此次决定是为了大局考量,明日我打头阵只为试探试探他们的兵力和作战谋略,皇兄不必多想。”
欧阳彦转过身来,他这个哥哥本来就不称职,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活在愧疚当中,此次之所出征是想找回当年的兄弟情深的感觉,让欧阳译从心底里接受他的道歉,让他们兄弟俩不在心生嫌隙。
“弟弟,我好久没这样叫你了,以前的事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亏欠你的,明日就让哥哥打头阵吧!”
欧阳译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家人笑,心儿让他放下过去心扉接受所有人,所以他是真的放下了,很释然的放下了!
欧阳彦见他笑了非常震惊,从他的记忆里只有小时候他才会对自己笑,那时小小的他会躲在自己背后让自己保护,小时候的他天真可爱,时常吵着吃糖葫芦。还时常随自己去逗弄父皇与母后。
欧阳译也忆起了小时候的种种,他真的不想王兄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
“王兄,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打碎了花瓶,害怕父皇责罚,你为了让我不受罚就说是你打破的。结果父皇罚你跪在宗伺一整天,那时你对我说的“不怕,哥哥在呢!”这句话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我以前是怨你不信我,但现在我真的不怨你了,王兄我们都放下过去的事吧!”
欧阳彦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愧疚。那时,自己真的是被权力蒙敝了双眼才会做出……
“过去对你做的事,哥哥的确是愚蠢至极,你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王兄,人生短短的几十年,我是真的不想你一直活在对我的愧疚之中,王兄我们都向前看!”
“好!明日我们一同出征吧!”
“好!”
第二天是个极其糟糕的天气,天空阴沉晦的云团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寒冷的风吹来,地面上的大雪,波浪似地翻滚起来,战马因为寒冷发出一声声啼叫,整个边境透着一种荒凉。
边境城外一片死寂。身穿黑衣的风清国士兵,风雪飘扬他们静立不动,只是准备着迎接一场残酷血腥的大战到来。城墙下,怒马鲜衣的队伍连成一线,身穿着红衣的姜月国士兵,也气宇轩昂的站立不动,红黑的碰撞像是烈日在焚烧着黑暗,一眼望去竟是格外的醒目。
今日,墨兰亲自率兵他捋了捋他那遮住一边眼的一丝头发,用他那一双如鹰的目光早就落在了为首的那位主帅身上。欧阳译那一身银色的盔甲,为他添了几分霸气和威严,周身散发着杀气,让人心生敬畏的张扬于天地间!
终于见面了,欧阳译!
今天让你也尝尝失败的滋味,这样的较量才好玩。
欧阳译也注意到了那双眼睛,从剑光的余影里,他感受到了对方强烈的杀气。不过这双眼睛仿佛有一丝熟悉感,不会是……
他们就像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气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