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周行止拆开礼盒。是个智能保温杯,可以显示温度,样式非常别致。他正缺个礼物缓解尴尬,周行止满意的敲开了周贝贝的门。
“保温杯,给你吧,别人送的。”
周贝贝受宠若惊,丝毫不在意这礼物是不是专门给他买来的。他立刻抓起杯子跑到水龙头下仔细的冲洗了好几遍。倒上开水,扣上盖子,杯盖感受到水温后顶部立即亮起,白色LED电子显示屏上,温度、容积清晰标识,附带闹钟和天气预报功能。
不错不错,周贝贝玩的不亦乐乎。家里用的都是紫砂壶,建盏瓷器,这种智能家居用品他接触的很少。
看他这么高兴,周行止表情也松动了,“我明天开始要回剧组住了,这几天是请假的,之后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周贝贝很是乖巧,点头称是。
周行止不放心,又警告了一番,“不可以没有家长就夜不归寝,必须每晚回来睡,也不可以带女孩子回来过夜,听见没?”
……周贝贝乖觉继续点头。不带女孩子,可以带男孩子呀。
将保温杯带回房间安置好,周贝贝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上边写着一堆电话号码。
上次的纸条被他弄坏,好好的电话号码少了前两位,沮丧了半天求助自己的发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蠢。国内一共就那么几个运营商,他可以挨个换着试呀,还不就是那么10个可能性吗,无脑打呗。
于是他兴冲冲的将所有可能排列写在本子上,排除一个划掉一个。
笔记本上还剩最后一个电话号没有拨。
19xxxxxxxxx,一定就是这一个!真是的,他应该倒序开始的。
嘟嘟嘟,通了!
“歪,哪个呦?”
周贝贝试探着问,“常乾……哥哥?”
浓重的方言口音再度袭来,“打错了喽,小娃子。”
周贝贝砰的挂了电话,失落地跌坐在床尾。
怎么回事呢?他重新检查自己的本子上的号码,一,二,三……十,没落下呀,为什么呢,难道不是1开头的?傻傻的小贝贝翻了一页纸,开始从2开头往下列……
另一个房间,周行止收拾停当后给常思发了信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耐不住,他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是忙线!难道思思在和她的神仙好友通话?
事实是没有什么神仙好友,只有一个神经好友——张唯安喝醉了酒,连哭带喊的和常思撒酒疯。
“那只大耗子,以为他是谁啊,还敢瞧不上我!”
“我张唯安,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可盐可甜还有钱,有眼无珠他!”
“他有什么可豪横的,抱了我还不对我负责,卢盛!你王八蛋!”
“喂,听到没有,你是个王八蛋!卢盛!”
常思拿着一脸惊讶,发生了什么?“安安,小安,抱了你什么意思啊?喂,什么意思啊,你快说!”
不管常思怎么追问,张唯安都不回应,只顾着在那边继续叫骂。
以张唯安的酒量醉成这样,得是喝了多少酒啊,常思很担心。她戴上耳机连着电话,出了家门,打车去了张唯安家。
张唯安家的指纹锁早就录入了常思的指纹,她开门进去差点被里边的酒气熏了个仰倒,遍地的酒瓶东倒西歪,撒酒疯的人这会正趴在沙发上哼唧,地上残留了一大摊呕吐物……
常思连忙进了厨房,煮了一碗解酒汤,给张唯安灌了下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拖进了卧室,又给她卸了妆,洗了脸,换了睡衣。
这家伙总算是舒服了,拉过被子蒙住头,呼呼的睡实了。
留下常思这个老妈子,认命地回来客厅收拾残局。
臭死了,常思捏着鼻子,又擦又涮累的够呛,终于收拾完毕。
话说这Jerry到底是把小安怎么了?
她拿出手机很想打去质问,不行不行,小安这里还没说清楚,她贸然去问不太好。
或者直接去他们的梦境一探究竟?但理智让她止了步,万一发生什么尴尬的事就不好了。
还是等小安醒了问清楚再说吧。
时间太晚,她赶不及回家,熟门熟路地进了次卧,找出专属于她的睡衣换上,在次卧独卫简单冲洗一下,扑到了床上——真是超负荷的一天啊。
现在她该去翻周行止的牌子了。周行止的信息还没来得及回复,她趴在床上,疲累地支着眼睛打字:“不好意思,有点急事……”“就来……”第二条信息还没发出去,她就撑不住睡着了。
另一头周行止打不通电话,联系不到人,没有办法先睡了,常思忙完入了他的梦,自然就能找到他!
梦里依旧是混沌的场景,他的意识不能自主,不,也不是完全不能自主,他很清楚他在等常思,但大脑思考的东西不能指挥梦境中的自己。
早就习惯的他,已经不再尝试突破,傻傻等着就好。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附住了。他在缓慢的上升,一直升一直升,直至到达混沌的尽头,他停住了,好似被一张看不见的膜拦住了去路。就在他以为他要掉落回去的时候,那吸附的力道忽然增强。啵的一声,他被带着穿过了屏障。
这里是?
一个面积不大的小三居,厨房、客厅、卫生间的空间都非常紧凑,柜子上摆满了生活用品,沙发是布艺的,窗帘是镂花的,处处是生活的烟火气息。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环顾四周,他忽然被壁龛上的相框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看着很有年代感,像是十几年前的旧照片。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和和美美依在一起,羡煞旁人。
只是……这个小女孩的笑脸怎么看着这么像……思思呢。
唰唰唰,旁边的次卧这时有声音传出。
他抬起脚步,走了过去。门没有关严,不到半个手掌大的缝隙中透出光来,光条斜映在门外的墙壁上,橘黄色的,一个黑色的侧脸剪影印在上面,像皮影戏一样,连卷翘的睫毛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