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一将手中的药瓶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瓷白的瓶身,做工精致紧密,用来装毒药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将瓶塞打开一条缝,轻嗅了一下,有淡淡的清香味。
“加了少许的薄荷,确实将毒药的味道掩去不少。”她冷笑一声,将瓶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砰地一声,跪在地上的人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这风月楼三番两次被人下毒,也没人出来管管吗?”长枫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上一次毒害灵一,这一次,竟想把毒下到卿歌的屋内。
灵一眸如冷电,面若含冰,她定定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耗子精。此时,他正被小黑施下的灵绳束缚着,动弹不得。
“这毒味清香,若下到茶水中,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对吧?”灵一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冰冷,带着凝重的寒意。
“冬宴上,我母亲虽然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但我父亲却依旧对她关挨有加,还专门命人做了银耳羹给她滋补身子。可见我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觑。”灵一顿了顿,观察着耗子精的表情,“然后就有人看见了眼红,嫉恨,心中愤闷,以至于想要整治一番,对不对?那是谁呢?大夫人,还是二夫人?”
那耗子精能感觉到灵一身上散发出逼人的寒气,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却冷静得令人害怕。但他依旧低着头,紧闭着嘴,一声也不愿发。
“不愿意说吗?”灵一逐渐失去耐心,她又拿起桌上瓷白的药瓶,放在手心中转了转。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侵害人的五脏六腑,令中毒者最后因内脏衰竭而死,对不对?”
他吃惊地抬起头,“你就只是闻闻就能猜出这么多?”
灵一没有回答他,而是直直地盯着他,“我可以猜出更多,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
他脸色发白,显然是心中发怵,但依旧不透露半点信息。
灵一冷哼一声,透彻的眼底是千年冰雪的寒意。
“啧啧,一个耗子精如此忠诚也着实令我感动,既然如此”灵一邪魅一笑,“长枫,叫几个人,把他押到银面先生那里去,叫他替我解决这个难题吧。”祭涯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把他送去,就不信他不开口。
“是,小姐”长枫领命将他带下去。
灵一的目光又落到手中的药瓶上,“小黑,确认他没有下毒吧?”
小黑从房梁上扑棱着翅膀飞到灵一面前,悬身在半空中回答道,“放心吧,他刚拿出药瓶就被我捆住了,根本没来得及下药呢。”
灵一赞赏地冲他点点头,“没想到你这只鸟还挺聪明。”
小黑瞪圆了眼,强调道“我是鹰!”
“在我看来会飞的都是鸟,没什么区别。”
小黑气鼓鼓,差点忘了扇翅膀从空中跌落下来。要不是因为她是妖王大人的女人,它早就对她不客气了,竟敢如此亵渎它这只威武神鹰!
灵一不以为然地放下手中的药瓶,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能将这瓶中的药猜的如此明白,她不过是看过几本医书,然后脑子中就存有许多药草知识了。她猜想,自己是不是在失忆前学过药草知识。
“银面先生,这是小姐让我带来的人,说是让你帮忙解决问题。”长枫按照吩咐将人带到银面房内。
“这是白日里在院中冲撞五小姐的那个?”
“正是他,他还妄图给三夫人下毒,还好被小黑及时发现才没酿成大祸,不过他不肯说出背后指使者”长枫如实回答他。
原来是小丫头请他帮忙逼供呢。他心中暗自高兴,不由得勾起嘴角。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来问问他”
差遣出去其他人,他蓦地收起笑容,沉下神色。虽然是戴着面具,但从他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肃杀之气。
“一个耗子精也敢如此放肆?”他负手而立,生冷地开口问道,“不想说是吗?”
他周身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向他,整个屋内的空气犹如凝结般令人窒息不已。他掀起长袍,悠然坐下,但压迫感却愈发强烈。
那耗子精跪在地上惊恐不已,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抖着嘴唇说道,“你,你是妖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不想听废话。”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耗子精立马感觉到万剑穿身的撕裂感,他的五脏六腑都被他释放出的灵力震碎。浑身传来钻心的剧痛。
他匍匐在地上哀嚎连连。
银面却淡然处之,他又一抬手,耗子精的腿骨瞬间粉碎如沫,他痛得几乎昏厥过去,但银面却不能让他就此昏过去,他又替他复原腿骨,然后再震碎,再复原。
一来二去,耗子精终于忍受不住,向他求饶,“我说,我说,你放过我——”
他勾起冷薄的唇角,收回手,“早开口,我也不至于费这些时间。”
片刻之后,灵一房内。
“小姐,那耗子精说了”长枫气喘吁吁地说道,她是一路从银面那跑来的,现在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说什么了?”灵一放下手中的羊皮书卷。
“他是大夫人派来下毒的,但是,他又不是大夫人的人。”
灵一皱起眉头,显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他是二夫人安插在大夫人身边的人,他是两边倒的墙头草,既为二夫人卖命,又为大夫人效力。不过这次,是大夫人派他来下的毒,并且叫他栽赃给二夫人。”长枫一口气说完这些如同绕口令的话后才长舒一口气。
“那他现在如何了?”
“银面先生将他送回万荟阁了。”
“送回去了?”灵一有些惊讶。
“确切的说,是银面先生将他送去了三小姐慕容梓艺的床上”长枫轻叹一声,“这下三小姐的清誉是毁了。”
灵一也轻叹一声“这下风月楼也要不安生了。”
“小姐为何如此说?”长枫不解。
“楚朝云派来的人,又被人抓住送到慕容梓艺床上,她一定以为是我母亲要毁慕容梓艺清誉,如此,楚朝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如灵一所料,万荟阁内此时乱作一团。
楚朝云大发雷霆,“来人,把这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喂狗!还有,谁敢将今日的事说出去,我一定叫他好看!”
慕容梓艺在一旁裹紧被子哭哭啼啼地说道,“母亲,我前脚刚被人下了毒,这后脚又被人毁了清白,这可怎么办?”
“你放心,母亲会处理好这件事”楚朝云心疼地安慰着自家女儿。
她面色阴狠,“没想到这卿歌不仅会装柔弱博怜爱,竟然还如此歹毒心肠,我也一定不会放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