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章 我娶你便是(1 / 1)折耳根和酸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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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若你不介意嫁一个男子,我娶你便是。”

她很少笑,几乎都是一副疏离而又浅淡的模样,鲜少有这般笑颜,阎奕晟见过她许多次,见过不少模样的她,却唯独怀念二人在狱中相见时,她带着浅笑的模样。

她大多是冷静从容的,这般少女心性尤少,却没想到,她也会与他说起笑来,嘴边虽带着笑意,眼底却含着疏离,他恍若未觉,脸上笑意更甚:“如此,便是说定了。”

孟曦微微侧头,躲开他的目光,脸上笑意又浅了几分,几欲消失,火堆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像是想要打破似有暗香浮动的情景,于是说起了他晕倒之事。

“此去河中还需好几日,若届时有何不适,不必硬抗。”

他随意嗯了一声,外面不知还有什么危险,他虽觉得自己依然好了许多,但毕竟是个口子,现在又在野外,稍有不慎便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他也不矫情地硬撑,在这方面,他一向比较惜命。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一瞬间,狭小空间中又安静了下来,孟曦方才出去逛了一圈,找到了不少东西,她带回来的是三条鱼,和一些野果。

她坐在火堆旁,熟练地翻着鱼,又挑挑拣拣几颗野果,左手使劲,那果子汁水便慢慢滴落在鱼身上,不过片刻,便有清香溢出。

孟曦将其中一条递到他面前,他丝毫没有吃软饭的自觉,伸手便接了过来。

他观其形,鱼身完整,颜色金黄,送入口中,外焦里嫩,鱼肉鲜美。

许是因为方才她又加了些野果的汁水进去,吃起来清香四溢,不仅没有掩盖鱼肉原本的味道,反倒让鱼肉尝起来愈发鲜嫩。

别样的香味,引得阎奕晟又看了她一眼,孟曦并未看他,慢慢又撕下一块鱼肉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她脸色淡淡,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

见此,阎奕晟轻笑一声,知道她不会轻易开口,撕下一块鱼肉丢入嘴中,慢悠悠开口:“这溪中的鱼比之江河更加美味,又加上野果的汁水。”

他轻啧一声:“回味无穷。”

“想来你这般的人,身份定是不简单,我倒是越发好奇你来的来处了。”她瞥了一眼对方,他苍白着脸,沉醉于肥美的鱼中,双眼微闭,一脸享受。

闻言,阎奕晟睁开眼睛看她,轻笑一声:“我的来处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却更想听你说。”这不亚于告诉他,她所知道的,不过只言片语,根本连不成线。

“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与此地差不多罢了。”一样为人间亡魂所度,带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人回到人间。

孟曦沉吟,低眉思索:“这么说,那里也是收容亡魂?”

阎奕晟不置可否点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即便不说,想来她也猜到了一些。

“你可知你怎么到这里的?”这是整件事情始末最重要的地方,他是如何过来的,这是关键,或许弄清楚了这点,或许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被大水冲过来的。”他慢慢剔除鱼刺,举止优雅,朝她调皮地眨眨眼,只是脸色十分不好,反倒有了一种瘦弱公子模样,“莫不是你以为我骗你?我可从未骗过你。”

孟曦像是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次,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

经过这两日的独处,不仅放松许多对他的警惕,竟还觉得此人应当是个好说话的人。

于是,她也懒得再开口,静静吃鱼,心中却想着,待到了河中县,说不定就一切便清楚了。

阎奕晟不过昏睡了半日,两人吃完鱼,随意收拾了一下,便闭上眼假寐起来,阎奕晟看着外边漆黑一片,又看了看这里的温暖,顺势侧躺在了火堆另一侧。

虽是夏日,但夜间的山中,仍然冷的出奇,唯一的热源便是这堆火。

孟曦白日做了不少事,一时半刻睡不着,阎奕晟也微微抬眼,透过洞口,看向漆黑的夜空,目光深邃而又悠长,像是沉思着什么。

她没见过这样的阎奕晟,身上沉着的气息与平日显现出的轻浮之气不同,此时他像个睥睨万物的上位者,静默看着世间闹剧。

只是一眼,她便笃定,现在她所看到的阎奕晟,才是最真实的他,便像是她一样……

她慢慢将视线移开,移到洞外的黑暗之中,外面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兽,令人压抑,却又让人想去打破,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孟曦,你会不会怕?”不知何时,阎奕晟收回了视线,侧头看她,他的声音很轻,与平时不同,像是迷失在沙漠中许久的人一般。

目下,被他这般正经地看着,低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微微愣住,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往日唤她,不是调笑着称她姑娘,便是调侃唤她少主,脸上尽是轻浮傲慢模样。

她低下眼眸,知他意有所指,没说怕什么,她也没问。

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从容而又淡漠,她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露出这般神情,但她只是淡淡道:“无欲则刚。”

她说完后,山洞中陷入了沉默,半晌,洞内传来一声嗤笑:“说的是,无欲则刚。”

“你身为黄泉路少主,难不成,便无欲无求了?”他像是不屑,又像是在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她还是他。

孟曦闭了闭眼,脑海中却是儿时在黄泉城中看到的一幕幕景象。

她生来便是少主,黄泉路的使命便压在了她身上,这是如何都不能改变的,心中即便有些什么私心,却也大不过她心中对他们的责任。

“我若是你,我不会服从所谓的安排。”就如他一般,知道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从而去达到这一目的。

孟曦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用行动反驳了他所说的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翌日,孟曦顾忌阎奕晟身上的伤,不愿立即离开,阎奕晟虽担心有刺客追来,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现在他才是听从命令那人。

不过,他显然乐意与她一起多待上几日的。

他依旧在洞中休息,孟曦则带着短剑去了外面,既然决定暂时留下供他养伤,那便马虎不得,谨慎起见,这林中需要几个陷阱。

她出去了一上午,直到午时,她又带着打理好的兔子走进了洞内。

而后下午又再次出去,傍晚又归。

阎奕晟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傍晚孟曦回来时,还带着一把药草。

她给他敷药时,他唇角微勾,眼尾上扬,缓缓道:“孟曦,此番你若是不对我负责,怕是也不行了。”

孟曦没说话,只是猛地按了按他的伤口,紧接着,他闷哼一声,细汗又自额间慢慢流了下来。

她没给他太多时间,翌日一早,两人再次启程,又继续在林中寻路出去,孟曦自从接触朝事后,时常外出,在山野间借宿不过是常事,故此,她当时才会选择山路。

而阎奕晟在地府中向来喜欢四处跑,在林中生存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只是现下这般情况,显然轮不到他开口说什么。

即便孟曦再如何神乎其神,面对这不熟又复杂的森林,仍然没能在天黑前找到出口。在这莫大的森林中,像是在原地打转儿,但事实却又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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