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回:硝烟弥漫 雨血交舞(1 / 1)羊凹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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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常安望了一眼思柔,她不放心,因为鞑靼人突然之间要她们两个分开。

随后,几个鞑靼人粗鲁地拉来一个女子,蓬头垢面,嘴角带着血渍,还衣衫不整地披着昭贵妃的衣服。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手下人尊称他为度亨将军,气势汹汹地站在了常安面前:“尊贵的公主,麻烦帮我们辨认一下,这位是不是昭贵妃?”

常安猜到了,昭贵妃和苏瑾调包后,已经逃走。她只好假装默认,但是现在感到不安的是,思柔,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必定会被吓得慌神可能会经不住度亨的逼问。

果然,等度亨再次出现,一并把思柔带来,常安身后也多出了几个其他扣押的俘虏。刀口架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稍有不慎,这里又是满目狼藉,一片血迹。

“这个奴婢竟然敢冒充昭贵妃!让我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公主竟包庇了这个贱人!哈哈哈哈,这南明还真是有趣。”

“我乃明朝大公主,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常安赌上一切,拿自己的身份当最后一次挡箭牌,是命令,是威胁。

她死死地盯着度亨的眼睛,像是一挣脱束缚随时都可能把他撕碎。

只是没有想到,鞑靼人当着她们的面前,刺死了苏瑾和槐娘,血溅到了常安的身上,含有体温的血液和尘土的腥味混在一起叫她恶心不堪。

“槐娘!”常安身体一僵,瞪圆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人的生命可以脆弱到如此地步。

思柔忍受不了了:“不是说好不杀她们吗!你们简直是一群禽兽!一群畜生!我岂是尔等可以戏弄的!”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敌军的帐营外受这等屈辱!可惜她不知道,夜幕降临之后还有更加切齿的事情发生。

度亨没理会思柔的歇斯底里,只是诡异地示意属下。常安看懂了,她下意识向后缩进墙角,嘴巴不自觉地颤着,一遍遍劝自己刚刚只是一场噩梦或者她这次预感仅仅是猜错了而已。

他又转过头惺笑地对常安说:“大公主,这就是欺骗的代价。我不敢伤害您,就只好找您的婢女戴罪。是公主你逼死她们的,可不能怪我啊。”

度亨向常安公主凑近了一些,贴耳说道:“公主,您的姿色果然是名不虚传。性格我也十分喜欢呢。”

尽管她紧闭着嘴,那杯水弥漫出的味道还是顺着鼻腔进入了她的身体……至于清醒着还是昏迷着,雨都照常地落下,水滴砸在沙地上,将一切血迹冲刷,把一切嘈杂遮盖……

流逝的一分一秒,都无比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后土枕着一只手酣睡在我的床边,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被褥上。我小心挪开他的手,偷偷起身。躺在床上无动于衷,那不是我该做的。对不起,我还是食言了。

我戴上帷帽来到暗格,挑选了兵器铁架上几样顺手的武器,尤其是这把东洋刀,今晚这把刀终于能见见血光了。

“浮优——”

还没等我走出暗格,我身后的人抱住了我,他还是发现了。

“你手伤有多严重,你知道吗?敌我双方正在交战,不许添乱。”

其实我不知道哪来的胜算,哪怕救不出,也要摸清阿瑛和思柔的安危,我苦笑两声,“真的没事。我的身体我清楚。”

“你清楚什么?你看看你的右臂!”他情急之下解开我的衣服,露出雪白的右臂,隐约看到一道正在结痂的七寸伤痕,周围的血色已经褪下去了,痂鳞也是摇摇欲坠,后面的肌肤仿佛完好如初。

“怎么会?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痊愈得这么快?”

我穿好衣服,本想随便编个理由回避这个问题,但我这么多年活在数不尽的谎言里面,怎么会不明白,谎言一旦说出口就需要千万个谎言去浇灌。我累极了,而且后土迟早会知道这一切的。

说开了,或许对彼此都好。

“长生咒,我练了这个东西。就是你父皇历经几十年一直寻找的禁术。你知道为什么被称为长生咒吗?因为练了它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所以我的刀伤半宿即可痊愈。你知道吗?当初我是迫不得已才与长生咒有瓜葛,现在也回不了头了——”

不知不觉,我竟然流露出了哭腔,还好没有一滴泪,“你现在一定不理解我在说什么?如果说若干年之后,我无缘无故地变成了一个男人,有悖常理,有悖纲法,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待我吗?那份心意还会存在吗?”

暗格异常地安静,连几百米远的涓涓泉水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偏偏听不见那个人的心跳声。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是你,我喜欢的那个人正好是你而已。”他笑得勉强,一定以为我又在说笑。

我没有回应他的作答,因为那个问题连我自己没有答案。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涕泗横流的样子,不小心又害了一个人痛苦。

“所以,我现在可以去……”我刚刚张口,后土就倒下了。

暗处冒出一人,原来是云束,看样子,她又全知道了。

“你把他弄晕干什么?”我有点心虚,她会不会怪我把所有秘密都和后土说了。

“不弄晕他,你怎么去救常安公主。”云束叉手在胸前,手袖里的纳香笛若影若现。然后她又解释道:“拿好你的刀,我们去找乐秦,一起去救常安和思柔。”

见到乐秦道人之后,他告诉我,当时事发突然皇上特令智云观的道人全力护送太子,所以太子才安然无恙。

“郡主,如果我们真的能救回来,那向上面交代的说辞——”乐秦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缜密。

我考虑一下,决定走这趟险棋:“就说,太子殿下派人去救她们。你尽管去全力帮我,后面的事不用担心。”

我们三人费了一些功夫来到长城脚下,边境已经被封住。两边天火光耀眼,夜被深深地熏成了橙红色,烧杀声不尽,除去这可怕的声音,不经世事的孩童可能该这场面误会成是一场盛景。

当我们越来越靠近鞑靼的军营,匆匆拟定了分工,我救常安,云束救思柔,乐秦负责烧粮仓偷袭制造混乱,事成之后岔开路线返回。

来时的路上我们杀了几个跑出来的鞑靼逃兵,稍微打探了一下军营的分布,不出意外,凭我们三人的武功,绝对可以救出她们俩。

杀人这件从前较为抵触的事,自从白天一役,我也开始不以为然了。什么光鲜亮丽的说辞一搬上了战场,就像书里的衣鱼见了阳光,一样的落荒而逃。云束和乐秦杀人从不手软,特别是士兵,手法更是快刀斩乱麻,一刀确保人死绝的那种。

不过几番周折,我还是顺利地进了阿瑛所在的帐营……

这副狼狈呆滞的样子,我从未见过。她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哪怕头发已经湿尽。

“不热吗?”我准备拉她起来。

“杀了那个人再走。”阿瑛视线猛地扫向我。她的双眼充着血,脖子上还留有罪恶的淤青。

“好……但不是现在,我们得赶快走,总有一天那个人会死在你面前。”眼睛和心脏都热热地,我突然一股什么东西噎住,不会说话了。

回宫之后,我喂她一些压惊的汤药,等她睡去。我安顿好阿瑛,独自去找云束,问她思柔的情况。

云束摇了摇头,“思柔她谁也不想见。”

“鞑靼那帮猪狗不如的东西!”

堂堂一国的公主,竟然被畜生蹂躏。这件事不单单只是让人怒发冲冠,而且简直是毁了她们的一生。皇家颜面在上,没人会说出真相来,更不会有人以此声讨鞑靼。

但是我还得去找太子一趟。这个功劳我怎么敢担下来,一担下来毕竟就等于告诉陛下沐府郡主与乐秦道人有关系匪浅。

然而大功自有人会揽。

“你是要我出面,说常安是我派人救的?”太子很是吃惊。

“是的,就当帮我这个忙。我这个人不愿欠人情,将来我也会帮你一个忙。”

太子回避了这个问题,阴阴地说了几句:“看来,你和那个教化姑姑真的很不简单。听母妃说,你的武功堪称一绝呢,我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陛下不也没什么表示吗。只是我不想这个节骨眼风头太盛而已。还望殿下理解。”

我深拱着腰,久久地等着他的回答,这是我最后的忍耐了。

“我也不得不答应你啊,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这种稳赢的生意怎么会不做呢?只是郡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赶快回去止一下血吧。”

原来额头上有一道擦伤,一伸手摸刺痛感甚重,“多谢……”

我记不得什么时候落上这道伤了,还好伤口不是很大,其实就我的体质而言,上完药完全伤口就可能消失。

云束大概也负伤了吧。按理说我也不需要关心她,因为她可是乌云束——长生咒护体的人,能近她之身的人都已经被称得上是武学奇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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