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回:掘地 囿困(1 / 1)羊凹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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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似乎安静异常,船坞里的守备大都换成了漫不经心的新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潜入了船坞。深感古怪之余,也只能见机行事,赌一次命了。

我绷紧了神经嘱咐着从诚:“从诚你先找东侧,再找西侧,找到后什么都不要管立即离开荆州,把东西交给裕王殿下。”

从诚立马反驳道:“你是想声东击西!不行!我是来保护你的——”

我抢断了话,眼神煞气:“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证据,我的命令你要记好!”

从诚拗不过我,于是他同意了我的计划,准备分头行动,他乘舟筏去东侧,我去了西侧。

“此行不可虚,势必要拿到证据。”我默念着,等待着一场背水一战。

薄雾笼江面,阵阵晚风送上前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景致斐然,现在我裙裾随风张扬,本应有快意但我还是同样的无福消受。

我非常清楚一旦真的拿到证据,我和从诚就会成为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即使我逃出生天,从诚也会重蹈他父亲的覆辙。这条链上牵扯到的人和事都太过庞大,既然要倾覆严党,就必须有覆水难收的证据,扼住敌人的咽喉,让其无处喘息。

舟阀还算平静,许从诚路上还算顺利,来到东侧滩涂后,发现有一片沼泽布满水仙花。继续向前,结果人连带舟阀一齐陷入了沼泽地。身旁的草木根都是软的,拽不得,无论他怎么挣扎,身体只会陷得更快。

许从诚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没想到这边沼泽是只有十尺深。穿过最深处后,就会看到下面有一个独立的木架空间,横行的水藻荇菜缠满了木架。

这里不会平白无故留有一片木架的,从诚抓着水草游到最底层,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俯视下去艰难地看到了一顶皮质箱子……

赶巧有一场局中局,我直接撇下小舟运功飞向西岸滩涂,那里的水仙花只有零星的几簇,还不成气候。大致猜到了只有东岸才能找到证据。

落地之后我停留片刻,随后拔出剑,原路折返假装已经得手。

不管是太子还是昭贵妃,又或者是远在京城的严家,都有可能在利用我来找到证据的下落。

我还没落稳脚跟,就发现南岸小丘上埋伏着几十位船坞公公,个个都是身手矫捷之人。粗略地解决一部分人之后,我直接奔向船坞内苑,剩下的人紧追我之后。

本想能拖延一会就拖延一会儿,有人趁转身之余投射了三根迷定针,正中我的胸膛。我不再恋战,一运功逃走就会让这三根针顷刻之间就起毒效,封住血脉也无济于事。

我头晕目眩连知觉渐渐减弱了,几近昏厥而坠下屋檐,最后一眼恍惚看到有位甚是眼熟的人出现在我身后,原来是薛公公……

醒来之后,我四肢被绑定在木架上动弹不得。框里的刑具都上了红锈,湿漉漉衣服全都紧贴在皮肤上,发间都染上了浓重的铜锈味。

谁能料到我也有被俘虏的一天,沦落到被人泼水浇醒。

屋内偶有几个薛公公的手下,但是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离我远远的,我任何没有下手的机会。

我转而说道:“小兄弟,我都醒了赶紧把薛公公叫来审我吧!”

“不必了,薛郎朗我亲自来问候你了。”薛公公接过一块洁净的布帮我一点点擦干脸上残余的水,贴近,说:“浮根道人脸长得真漂亮呀,也就比我逊色那么一点而已。”

我冷笑着:“薛公公抓我来就是来比美的吗?”

“你可真会说笑。”薛公公回过身,眼神瞬间变得杀气腾腾,“东西在哪?那个假冒的京城捕快在哪!”

“我想知道呀,我也想知道那个背叛我的叛徒在哪!”

我寸步不离盯着他,他也不客气地和我对视了。

直到我们互相识破,笑道:“公公看我演的像不像啊!您可是观察我许久了。”

薛公公突然变脸,舔着脸凑过来,热情地跟我套近乎:“我叫薛郎朗,别叫公公什么的,多难听呀!按理说闯船坞者死,但是这规定是我定的。昨夜我发现你内力真是太神秘了,怎么都探不底,我又惜才,所以想留你一命。告诉我,你师从何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调查船坞的事?”

“薛公公——哦不,郎朗——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呢?”

我又说:“你解开我一只脚,我就回答两个问题,解开我两只脚,我就回答四个问题。反正你们有迷定针,难道还怕我逃跑吗?”

薛公公答应了,我终于松开了一只脚。

“我是智云观里的浮根道士,师从乐秦道人,是当今圣上御用道士之一。你应该能认出来我的佩剑。”

“确实是智云观的佩剑,那为何有密信里说你的身份是伪造的?你为什么要来荆州?”

随着另一只脚松开,我回答:“也许是仇家给你的,那个徐聪来荆州是为了看望一位故人,也是因为同路而偶遇。至于我夜闯船坞,其实是依太子所托调查当年军船图纸失窃一事。我已经全盘说出,没什么可交代的了。”

三分真,七分假,薛郎朗该相信了。

正当我准备趁他不备想逃出生天之时,有人向他通报了什么重要的事,使得他急急忙忙地把我的手镣脚镣全都解开了。

我还没缓过神就被带到一个身穿莽衣的人面前,不需转身,闻都能闻得出来是他。太子殿下怎么亲自来救我了,他不是最希望我死在别人手里的吗?

我被转交给太子殿下的手里,本应该少了危险,但我反而心慌了起来。现在他知道了我和他无冤无仇,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来回折腾我?

我趁他不注意,跟着他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下去!”太子以一种淡漠的语气在赶我下去,但这根本不是赶人该有的语气。

我认真地问:“以什么名义救的我?”我必须得知道他以什么名义救我的,这对我来说十分重要。那个叫薛郎朗的公公对我的内力这么好奇,应该早就在我昏迷之时检查过我身体了,如果太子和他说我是女人,我算是完全暴露了。

“只是向他提个人而已,需要名义吗?你,不应该先问我为什么救你?”

“你想说自然会说。就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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